强悍的灵压镇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一刹那楼容川身上的金光乍起,比三年之前要强,出招更快,更加狠厉。
应流扬想,这样很好,两人都拼尽全力,谁都不欠谁。
无境无相的水天蔓延进黑暗无际的魇气之中,宛若一根蓝色的缎带沉入黑暗幽深的冥河之中。
应流扬将毕生所学的剑法齐出,即便是无法引魂的锈剑也与楼容川打得有来有回。
灵力赋予剑身,使得那柄剑在无尘长剑迅猛的攻势下没有断开。
应流扬想,他要用谢人间的剑,为谢人间报仇。
此念一出,手中剑法更是凌厉。
他三年没有出过剑,从来不曾忘记剑诀,忘记仇恨,忘记谢人间。
后来应流扬才发现,楼容川心口上的伤就没有愈合过,三年了,都没有愈合。
或许五年十年也愈合不了。
他是将剑捅进去时才发现的。
这一次没有偏移,正好穿心。
空相剑刺进皮肉的一瞬间,覆在剑身上的灵力被楼容川的血肉吸收,再也维持不住韧性,断在里面,应流扬收手时只留下了一个残破的剑柄。
剩下半截剑身,尽数没入了楼容川的心脏之中。
楼容川的脸上一瞬之间血色全无,原本镇人的灵压也在顷刻间散尽,他的眼瞪得极大,显得那只红色的眸都有些骇人,像是浸满了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应流扬,又低头看了眼插在胸口的剑刃。
应流扬也看着那截断刃,心中莫名地害怕起来,勉力撑着才没有后退,此刻仿佛全世界都失了声,唯独楼容川缓慢挪移上来的视线像刀子一样用力剜着应流扬的心脏。
应流扬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剧烈到他已经觉得快要震碎胸骨,有些疼痛的地步了。
他不由自主捂着心口后退了半步。
很痛。
痛到快要无法思考。
楼容川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长剑,直到看见应流扬惊恐的目光,才像是卸了力一般仰倒在地上,胸口因失血而剧烈起伏,挤压得呼吸也困难起来,楼容川大口喘着气,那双异瞳仍是死死盯着应流扬,好像垂死的猛兽,仍有余威。
应流扬无助地抓着剑柄,望进楼容川满是不甘的眼里,一时怔住了。
他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有的只有茫然。
好像一路走来,他在不停的失去,连这一刻也在失去。
这一切太轻易了,他本以为这是一场二人不死不休的恶战。
可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
楼容川甚至比三年前还要弱。
应流扬拿不稳剑柄,松脱在地上,那剑柄砸进无境无相的水天之中,缓慢沉了下去。
宛如镜面的水天之上倒映出应流扬痛苦的神色,他强忍着心脏剧烈的疼痛,愤怒地跪坐在地上,揪住楼容川的衣襟,质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谢人间?”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应流扬痛苦的表情,楼容川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松快笑意,“都说了我没有,你就是不信。”
“你……”应流扬哽住了。
他不明白。
楼容川说过他不知道。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日只有他和谢人间,难道他一点也不知道吗?
“你总是不信我,在无埃剑宗时也不信我……”楼容川的声音愈来愈小,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已经开始涌出血来,“你要是肯等我回来……”
“你要是……”
后面的话都湮在他有些悲凉的笑容中。
“……”
应流扬谁也没有信过。
楼容川的伤势太重,气息已经开始紊乱,他的眼神开始涣散起来,看了一会应流扬,又忽然看向了天。
可嘴里却还是问应流扬的话:
“应……应流扬……你那天说的……是……是不是真的?”
“什么?”应流扬胸口震荡的心跳声几乎快要盖过楼容川的声音,使他不由得俯下身,耳朵贴近楼容川的嘴边才能听清楚楼容川的话。
这使得他和楼容川胸口半截露出来的空相剑近在咫尺,甚至能看清剑刃上一团团像是霉菌一样的锈迹。
应流扬侧着头,愣愣地看着那把剑。
那半截锈掉的剑刃,不偏不倚,正中心中,锈剑之上血迹斑斑,楼容川金色的灵力正因生命的流失而不断外散,把两人的脸都映亮了。
是他把这把剑送进楼容川的心口。
“你说你……恨我……不会喜欢我。”
“……”
应流扬这才敢去看楼容川的脸。
可楼容川的眼神从来没有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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