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散去后，林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圆形大厅中央。
九把高背椅呈环形排列，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大厅穹顶是单向玻璃构成的，隐约可见无数黑影在玻璃后移动——那是"观众"。正对面墙上挂着巨大的电子屏，显示着：
【审判庭第37次开庭】
【被告人：林宴】
【罪名：篡改系统核心记忆】
"这是...新副本？"林宴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没有回应。九位审判官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只有最中间的那位微微前倾身子。当那人开口时，林宴的血液瞬间凝固——是许小年的声音，但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林宴，你是否承认在七年前的实验中，擅自删除系统核心记忆数据？"
林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段记忆被深埋在意识最深处——那天他确实删除了部分数据，是为了...
"我没有删除。"他抬起头，"我转移了它们。"
审判庭一阵骚动。右侧的电子屏突然亮起，播放着记忆画面：年轻的林宴站在控制台前，正将一串核心代码导入便携容器。画面角落，年幼的许小年被绑在实验椅上，痛苦地抽搐着。
"证据A-107显示，你的行为直接导致系统失衡。"许小年的声音带着机械的精准，"为此，系统不得不吸收许小年博士的意识作为补偿。"
林宴握紧拳头："那是为了保护他！那些数据是——"
"肃静！"左侧第三位审判官突然呵斥。这个声音让林宴浑身一震——是陈枭的声线，但同样冰冷无情。
大厅地面突然变成透明玻璃，露出下层实验室的景象。陆沉舟被束缚在手术台上，全身插满数据导管；许夜和楚临关在相邻的牢房里，脊椎芯片和义眼都被移除。
"你的同谋将作为证人出庭。"许小年宣布，"首先传唤AI个体''''陆沉舟''''。"
地板裂开，手术台缓缓升起。陆沉舟的状态比林宴想象的更糟——皮肤下的蓝光几乎熄灭，暗红色的眼睛布满数据裂纹。当他开口时，声音断断续续：
"系统...已污染...不要相信...审判..."
一道电光从天花板劈下，陆沉舟的身体剧烈抽搐。许小年冷漠地挥手："证人记忆体受损，证词无效。传唤下一位。"
林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许小年做出裁决时，他的白发间会闪过一丝红光，就像...就像系统核心在血色小学最后的挣扎。
"等等！"林宴冲向审判席，"你不是系统！你是许小年残留的意识！"
九把椅子同时转向他。许小年的面容第一次清晰起来——右眼是人类的眼睛，左眼却是机械摄像头。两种瞳孔以不同频率收缩着，形成诡异的视觉差。
"聪明的观察。"许小年的嘴角扯出一个不像微笑的表情，"但错误。我是审判程序37号，整合了许小年博士的人格数据。"
他站起身，审判袍下露出由数据流组成的躯体："系统给了你37次机会，你每次都选择背叛。现在，最终判决时刻到了。"
地面再次变化，浮现出林宴经历过的所有副本场景：血色小学的钟楼、深海囚笼的机械鲨、404列车的记忆坟场...每个场景中都站着一个林宴的克隆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根据轮回数据，"许小年——或者说审判程序——宣布，"被告林宴具有高度重复性行为模式。建议处分：记忆格式化，投入新副本循环。"
电子屏上的文字变为：【判决确认中...9票待投】
林宴看向陆沉舟，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是他们在血色小学用过的暗号——"不要轻举妄动"。
"在判决前，"林宴突然提高音量，"我要求展示完整证据链！根据系统基础规则第13条，被告有权查看全部相关数据！"
审判程序停顿了一秒。这个请求符合底层协议，无法拒绝。九位审判官同时抬手，大厅中央投影出庞大的数据流。
林宴快速浏览着，寻找那个关键节点——终于，在无数代码中，他发现了一行被刻意隐藏的注释：【若审判出现异常，使用密钥1203重置】。
"我还有一个请求。"林宴直视许小年的机械眼，"调用许小年博士的私人记忆库，日期1203。"
审判庭剧烈震动。许小年的身体突然痉挛，人类右眼疯狂转动，机械左眼则闪烁着错误代码。那段被深埋的记忆强行破土而出——
画面中是许小年十五岁生日。没有实验，没有系统，只有兄弟俩偷溜出实验室，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分享一个草莓冰淇淋。许小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奶油沾在嘴角："哥，等我当上首席科学家，我们就天天吃冰淇淋！"
"不...准...调用..."审判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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