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抓住座椅扶手，看着车窗外的浓雾被某种巨大力量搅动，形成无数漩涡。许小年的蓝色数据流包裹着他们四人，在列车解体的瞬间制造出一个脆弱的保护泡。
"楚临！"许夜在震荡中大喊，"打开通道！"
楚临的锁链突然全部绷直，链条间隙迸发出刺目的红光。他右眼的伤口再度崩裂，但左眼的芯片却闪烁出不同于系统警告的绿色代码。当锁链插入车厢地板时，一个隐藏的控制面板弹了出来。
"监察员权限验证。"楚临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代号：夜莺。"
面板上的红光转为绿色。车厢尽头的禁闭门发出沉重的"咔嗒"声，缓缓滑开一道缝隙。与此同时，楚临的后背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他的制服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露出皮肤上烙刻的巨大印记：
【叛徒】
那印记不像普通伤疤，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数据代码组成，如同活物般在楚临的背部皮肤下蠕动。林宴倒吸一口冷气，认出那是与深海设施中相同的神经编程语言。
"原来你真的是..."许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第一个背叛系统的监察员..."
楚临没有回答。他反手将锁链刺入自己后背的印记，神经光纤与那些数据代码直接连接。鲜血顺着脊椎流下，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走。"楚临咬牙挤出这个字，锁链猛地一拽——
禁闭门完全洞开，露出后面漆黑的通道。不是普通车厢，而是一个扭曲的空间断层，里面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林宴看到血色小学的钟楼、深海囚笼的机械鲨、甚至更早之前他从没见过的实验室场景。
"记忆回收站。"许小年的投影突然开口，"系统把删除的数据都存在这里..."
列车再次剧烈震动。机械蜈蚣的躯体正在自我分解，他们所在的车厢开始从中间断裂。楚临的锁链形成一道临时桥梁，横跨在不断扩大的裂缝之上。
"快过去！"陆沉舟推了林宴一把，"我和楚临断后！"
许夜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楚临后背的叛徒印记，突然伸手按了上去："不，这次我们一起走。"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许夜的脊椎芯片突然伸出数十条数据线，与楚临背上的代码直接连接。两人的神经系统在强光中完全同步，叛徒印记的代码开始重组，变成了一段林宴熟悉的程序——正是许夜在深海副本中使用过的破解算法。
"原来如此..."许小年的投影轻声说，"楚临当年植入系统的后门程序...是用许夜的神经代码写的..."
机械蜈蚣发出最后的哀鸣。在车厢彻底解体前，五人跃入记忆回收站的黑暗通道。下坠的过程中，林宴看到楚临紧紧抱住许夜，而后者正用指尖轻抚那个叛徒印记，像在阅读一本尘封已久的日记。
当双脚终于触到实地时，林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数据坟墓中。四周漂浮着无数透明胶囊，每个里面都封存着一段记忆画面。更令人心惊的是，有些胶囊里蜷缩着人形——那是被系统完全格式化的玩家意识体。
"这里是..."陆沉舟的呼吸变得急促。
"404的真正含义。"许小年指向远处，"记忆的''''未找到''''状态。"
楚临突然单膝跪地，呕出一口蓝色血液。他后背的叛徒印记正在溃散，那些数据代码如同逃命的蚂蚁般钻出皮肤。许夜立刻扶住他，却被楚临推开。
"没时间了。"楚临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印记消失前...必须找到核心存储器..."
林宴这才注意到，溃散的代码在空气中组成了某种导航图——指向数据坟墓最深处的一个发光胶囊。那里悬浮着一个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形象：穿着白大褂的许小年博士，怀中抱着那个渗血的金属箱。
"那是我的...原始记忆备份。"许小年投影开始不稳定，"系统一直没能完全破解它..."
突然，整个空间开始震动。胶囊一个接一个爆裂，释放出里面的记忆数据。在四散的碎片中，林宴看到楚临的过去——他是系统最早的监察员，却在格式化过程中意外觉醒，偷偷将许夜的神经代码植入系统核心...
"原来我们早就..."许夜的声音颤抖着。
楚临用最后的力气举起锁链，指向那个发光胶囊："拿走它...系统就会..."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黑影从数据流中扑来——是机械化的陈枭，他的右臂变成了锋利的记忆清除器，直刺楚临后背已经溃散的印记。
许夜的反应快得惊人。他挡在楚临前面，脊椎芯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形成一道数据护盾。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周围的记忆胶囊，造成连锁爆炸。
"林宴！拿记忆胶囊！"许夜在能量风暴中大喊，"带许小年走！"
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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