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说出来了,他们或许还会继续游戏。
牌不对。
可张严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张言心怎么确保她一定会拿那张最小的牌?
华曼音用指尖摸索着牌的背面,并没有找到线索。
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耳畔响起了一道声音。
“姐姐,牌右上角的花纹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三,左下角有一个字母缩写,F,代表方块三。”
那段声音格外温柔,没有之前那么痛苦,像是夹杂着玻璃碎块的呜咽一样。
华曼音一下子认出了那道声音,从左侧微微转过了头,这也是她第一次转头去看那位留下高跟鞋的鬼魂。
那是一位穿着格外朴素的女性,她扎着一头马尾辫,脸上略微有些繁星点缀一般的斑点,一双眼睛藏在了粗大沉重的黑色镜框后面。
那是一副平平无奇的打工人形象。
华曼音曾经没有回头,是因为她知道鬼魂在死后,会维持着死亡前的模样,凄惨、恐怖、伶俐。
她并非不敢去看,而是要给每一个人留下他们他们死后最重要的一面。
但是现在,那位女性不一样了,她像是复生的泉水,清澈、明晰。
女人眼眶有些湿润,弯下了腰,手指在排面上:“姐姐,在这里。”
她们离得很近很近,华曼音闻到了对上身上打印纸的墨水味,比起陆梵生身上窒息暧昧的味道,这种味道更贴合于现实。
华曼音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张言心洗牌的样子。
对方的洗牌的最后,将某张牌放在了中间。
牌上确实留了记号,按照顺时针抽取,被做记号的牌一定会到被做局的人手里。
华曼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这牌有问题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
大家都看着呢,难道还能明目张胆作弊?
张言心默不作声,视线却落了过来。
华曼音不急不慢将女人复述的话叙述了遍。
夏知意听到这句话,对着光线低头研究一圈,把自己的牌递了过来:“确实有问题,我是黑桃J,右上角是J,左下角是H,张言心你怎么出老千啊?”
陈保转头,看向她,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角度里,表情有些玩味,笑里藏刀:“张言心,这牌有问题,你这是针对华老师……吗?”
他语气有些玩味着重,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音节。
张言心紧闭双眼,握紧拳头,呼吸变得越来越激烈。
此时。
女人拿开了手,双手背后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微笑:“姐姐,您没有骗我,都是真的,我可以转世投胎,我也可以离开公司了……”
她声音越来越哽咽:“我还想最后再见您一面,亲自感谢您。”
她身子弯着,越来越颤抖,跪地磕了个头:“谢谢您。”
她身子越来越淡,从头顶开始,化作一粒粒沙,身躯逐渐分解,去散防的光芒。
女人一直在笑,她没有看过主管一眼,她知道恶人一定有恶报,她只想感谢眼前之人。
那些星星点点的粒子落在华曼音手上,没有想象中那般冰冷,却温暖如阳光下的沙粒,带了些重量,又很快祭于虚无。
华曼音急忙起身。
身旁的苏悦察觉到不对,抬头问她:“华老师,怎么啦?”
她刚才观察到,华曼音脸色十分不对。
“我有点不适,去趟洗手间。”华曼音说道。
苏悦蹭一声站了起来,凑近华曼音,挡住她后方:“要卫生巾吗?我身上有,我陪你。”
华曼音先是一愣,随后如释负重摇了摇头,笑了出来:“不是这个,普通上个厕所……谢谢你。”
她表情有些扭曲,像是强挤出的笑容。
苏悦明白了,点头后坐了下来。
女人嘛,互帮互助对着呢。
华曼音离开后,地上众人的影子开始蠕动着。
陈保正要举起杯子,饮一口酒。
却不知怎么的,杯子从手中脱落,直直往地面坠去。
他条件反射想要接住,可杯子快他一步,摔落在地,碎成一片一片。
陈保的手及时顿住,没让自己划伤。
旁边,一个男同事松了口气:“杯子摔了就摔了,赔点钱吧到时候,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陈保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过多久,旁边的男同事听到一声惊呼。
陈保身子不知怎么回事,没有站稳,整个人扑向碎玻璃渣里。
身后的男同事反应过来,拉了他一把。
但陈保为了稳住身形,一只手还是撑在了地上。
包间里顿时传来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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