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睨他一眼,吩咐道:“你们自去待着,我同二妹妹四处转转,别来惹烦。”
叶拭微拿开手,没有出声,默认了他的行为。
李怀瑾爽快不已,指着前方一高大树木,爽朗道:“二妹妹可知那是什么树?”
叶拭微抬眼,面前树木高约五米,树冠开展,叶片呈卵形,花梗细长下垂,花色粉红亮丽,空气中漂浮着浅淡的苦味。
叶拭微在寺庙之时,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没有时间游玩享乐,对观赏类的花草树木几乎全不相熟。
不过这棵树,她还真认识。
叶净渊送她的一方手帕之上,绣的便是这花。她记得,叶净渊说,那是海棠花。
她开口:“不知。”
李怀瑾怔然一瞬,随后表情平和,轻声道:“此树名为海棠树。”
叶拭微看他一眼。
“世间花千万,我独爱海棠。”李怀瑾又道:“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叶拭微思索片刻,问道:“这是何意?”
李怀瑾明显愣住。
叶拭微浅笑道:“三皇子勿怪,小女此前奔波不停,为的不过是果腹蔽体,实在无闲暇关注这些风花雪月。”
李怀瑾了然于胸,说一句“无妨”,扭过头去,神情闪过一丝鄙夷,解释道:“哪怕在雨天,海棠花也依然绽放,坚韧不拔。”他叹息一声:“可惜今日无雨。”
“虽然无雨,却有日光。”叶拭微从地上捡起一朵落下的海棠花枝,道:“在雨中绽放固然是好,可于阳光下与群芳争艳,也是不俗呢。”
“于阳光下与群芳争艳……”李怀瑾笑起来:“的确不俗,的确不输。”又凑前一些,小声道:“这里四下无人,不会有人告诉御史大人,说你不通礼数,你可叫我瑾哥哥。”
“三皇子还真是喜爱海棠,不过海棠明媚,确是不输。”叶拭微只当没有听懂他话中有话,将手中海棠送上前给他,笑着道:“不过拭微觉得,这世间花千万,各有各美好,谁都不输。”
李怀瑾看她一眼,眼中带了些怜悯,拿走她手中那朵海棠,捻在手中,直至花瓣碎在指尖,花汁淋漓,他微微敛眸:“话是不错,只是可惜了。”
他抬起头,取出一方手帕,手指沾染花汁随意涂抹上去,几块污渍瞬生,碍眼得很。
叶拭微对他那句话心生不适,借着赏花赏景,不动声色四下看看,寻到远处赵寻真身影,又感觉这花中藏匿风波无数,收回目光问:“可惜什么?”
“总会有人将花分出好坏……”他笑起来,揶揄道:“就像你和净渊,不也一样?你是庶女,她是嫡女。她从小显贵荣华尊崇无数,你却还要为果腹蔽体奔波不休。”
“那是自然。”叶拭微毫不在意道,顿了一顿,又放低声音问:“三皇……瑾哥哥是想到自己了吗?”
李怀瑾一愣,随后脸部肌肉抽搐起来。
叶拭微急忙后退,“我不是故意的!”她脚步顿住,又上前两步,“可我是真觉着,无论嫡庶,只看人心。嫡与庶,不能区分一个人的好坏,唯有人心才能用作区分依凭。”
说完转身欲跑,却被李怀瑾拉住追问:“那你觉得……我如何?”
叶拭微抿了抿唇,小声说道:“瑾哥哥送我许多礼物,带我出来玩,又长得俊朗,人都说识人面观人心……瑾哥哥自然是好的。”
李怀瑾笑道:“那你可知,还有一句话,叫做‘人面兽心’。”
叶拭微心中不安愈甚,佯装生气:“瑾哥哥胡搅蛮缠,我不同你说了。”
李怀瑾在她身后,笑意瞬收,心中轻嗤:到底是外面来的,小家子气,不过轻轻勾.引,便如此轻松上钩。
叶拭微面容严肃向前跑去,闻听簌簌声不止,心下大骇,一手搭上袖箭机括,间隙扭头看一眼,见到李怀瑾手掌落下——
随即听他痛叫一声,大声喊道:“有刺客!二妹妹快跑!”
叶拭微没听他说完就像一阵风那般,更快地跑起来,所过之处,空留花枝颤颤,不见半分人影。
李怀瑾看得瞠目结舌,连身上的痛都忘了,也可能是因为本就不严重。
赵寻真解下马车车架,驾马而来,朝叶拭微伸出手,叶拭微搭上去,被他一把拉上马,随即一扯缰绳,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三个刺客从天而降,搭箭射死叶府其余两位随从,看着远处马蹄掀起的灰尘旋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跪下问:“主人,还追吗?”
“追个屁!”李怀瑾捂住伤口的手抬起,挨个扇了那几人的头,打得人脑袋发懵,怒道:“不追难道让人跑了?!都去给我追!增加人手!杀了叶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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