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台一瞬想通其中关窍,却不能当面拆台,尽量让自己神情看起来没有变化,仍是那副焦急姿态,“这可如何是好……您再瞧瞧呢。”
太医在宫里任职多年,早见过许多是非曲直,心照不宣意识到什么,像模像样地重新搭脉,好一番外行人听不懂的术语哗啦啦说出,最后道:“许是劳累过度所致,我开一副安神补脑的方子,先给相爷用着,若相爷用上几副还是觉着不适,公子再遣人告我。”
“麻烦了。”叶新台揖礼,陪着走到门外,让叶棋好好送人出去,拿上方子去抓药。
叶拭微跟他一起进去,喊了一声“祖父”,便见叶争讼从床上灵活坐起,哪有半点不舒服的模样。
叶拭微瞧着,觉得这人至少还能有十年八年好活,没有他口中那般严峻。
当即深思:叶争讼真如他说的那样,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吗?他对阿姐说的那番话,是真为阿姐着想,还是另一种形式的逼迫?
叶拭微突然生出一种猜测:叶争讼,也或许是他背后的人,当今陛下,看好的是四皇子。
收回心神,她道:“父亲派人将阿姐带走了,说是要去前院见客。”
她故意用上“带走”一词,叶争讼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抬手指向叶新台,“你去瞧瞧。”
手腕一动,指尖所指移至叶拭微所在方向,“你留下。”
叶拭微目送叶新台离开,视线落在背后那道灼人目光的主人身上,“祖父?”
叶争讼盯着她:“自己找地方坐。”
叶拭微走到桌旁,面对着叶争讼坐下,等他指示。
却见对方收回目光,从枕侧摸了本书,倚靠着床头看了起来。
书页翻动声簌簌而起,叶争讼时不时发出“啧!”“嗯——”“噫?”的声音,看得极为认真,似乎全然忘了叶拭微还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叶拭微觉着可能有一个时辰,叶争讼还是没有理她。
她轻抬眼,站起身揖礼:“祖父若无事,拭微便先告退。”
“站那儿。”叶争讼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下那册书,又揭过几页,看到最后,方才合上,抬头看叶拭微,“刚刚让你坐在那里,你都想了什么?”
叶拭微主动问:“祖父想告诉我什么?”
“你有些小聪明,却不懂得收敛锋芒——”叶争讼看她一眼,“之前,你在试探什么?”
叶拭微装傻道:“什么试探?拭微不明白。”
“不管你在试探什么,都记住,你的小聪明太过拙劣。”叶争讼说:“我为大邺丞相,你父亲官拜御史,你阿姐乃是长房嫡女,都逃不过被人算计。你凭什么觉得,你能逃过?”
叶拭微垂眸不答。
“从前你所处环境,须得你争强露狠、先一步震慑旁人才能保全自身。可现在,你站在权力漩涡之间,便该知道,有许多人都能于神不知鬼不觉间轻松取你性命。你是个聪明的,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先多想想。”叶争讼把他方才看过的那本书递出去,“回去吧,把这本书好好看看。”
“多谢祖父教诲。”
叶拭微走前几步,接过书,拿在手中推门出去,低头看一眼,“咦?”
山海经。
这老头什么意思?
叶拭微收好书,回了留芳苑,叶净渊尚未回来,她把书放回房间,吃了些吟夏准备好的吃食,交代她留意前院情况,独自去了玉树阁。
承慧在他自己房间休息,叶拭微敲门进去。
承慧房间结构大变,原来整洁干净的模样,现在十分杂乱,遍布着各式各样刀枪剑戟、鞭斧棍棒的图,全部摊开在地上、桌上、床上,几乎要集齐十八般兵器。
叶拭微进来之时,他正自己制作一把木剑,听见响声一个猛抬头,看清叶拭微后欣喜不已,手中锉子差点戳到自己手上,把叶拭微吓得不轻。
她倒了杯水压惊,用手扇走落在凳子上的碎木屑,坐下来,略瞧了瞧,颇觉惊喜,那把木剑做得还真挺有样子。她拿起来细细端详,发觉剑刃并不十分锋利以后放下去,笑着问:“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承慧咧嘴一笑,拿着那把剑放在左手边,右手按着桌子边缘一撑,人就跳上了桌,再顺势一蹲一滑,又从对侧跳了下去,“还没跟姐姐说呢,我现在不读书了,改练武啦!”
“噫?”叶拭微惊讶问道:“怎么改啦?哪天开始弃文从武的?”
“就是那日小公子训斥我以后,你和大姑娘回去夜里,大公子来我房里……”承慧挠挠头,羞涩道:“大公子说我字写得不好,书读得不通顺,字更是不识几个,倒是有一把力气,问我要不要学武。”
叶拭微笑出声,安慰他:“姐姐字也写得不好,读书也读不通顺。”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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