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道:“财帛动人心。私盐总比官盐便宜,且商人又岂会不伪装?用井盐的炼制方法来制作海盐,即使在滨海,也能造出黑盐。差别有,但没那么大。”
常宁灵光一闪,“那贼人劫走了天机阁的财宝,也不一定要大摇大摆地花出去咯。只要把金银熔炼重塑,上面的印记就都没了,别说拿去陪葬,就是拿出去花,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你倒有几分急智,”李稷毫不吝啬夸奖,伸指一弹常宁额边的发,“去忙吧,夜里孤再去寻你。”
常宁眨眨眼,“你找我?你很想我吗?”
李稷摇头。
常宁哦了一声,“那我走了。”
回去之后,常宁拜托燕云台帮她查查天机阁附近的土匪。
团体作案且手法相似,常宁第一个想到的是宗门仇怨。然而就目前江湖上的状况来看,这种可能性不高。
保险起见,常宁约见了周盟主。
周盟主衣着简单,疏阔落拓,远远就是一声“宁弟”。
常宁热情地回,“周大哥好。”
周盟主很受用,“找我有事?”
常宁问:“天机阁在江湖上有什么不对付的势力吗?”
“查案子?”周盟主挑眉,沉着一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问了,“天机阁专心于钻研机关,几乎不与人或宗派结仇。要说他们的杀部,倒还有些可能,可杀部如今却幸免于难。”
“即便是同一个宗派,大家也各有专长各有偏好,在一技上深研,不可避免会影响到出招,大概不是宗派寻仇。”
“再者,宗派寻仇必然有不小的伤亡,我们没发现哪个邻近宗派有这种情况。”
常宁明白了,认真道谢。
周盟主笑笑,“不用谢,你不记恨我头次见面灌你酒就好了。”
“哪里哪里。”常宁连忙摆手。
真记恨了她也不敢说啊。
“这就好,”周盟主心情愉悦,“代我向你姐姐问好。”
常宁点头应下,心头古怪。
平常不应该是向家中长辈问好嘛,怎么到他这里就不一样了。
算了,也许是他只认识她姐姐呢。
李稷忙完已经亥时了,换了身竹绿色锦袍,束青玉发冠,腰间挂了条长笛,乘马车出门。
刘总管点燃檀香,以手作扇挥了挥,和殿下的熏香一致。李稷正撩了车帘,望着漆黑的夜色和灯火已灭的街坊。
“殿下,时辰还早,可要用些点心?”刘总管笑眯眯。亥时过,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睡觉的时间。但对年轻人来说,顶多是睡得晚些,连熬夜都算不上。就单说他家殿下,少时念书习武极勤勉,这个时辰才开始准备沐浴。
提前知会过,常家少爷没这个点睡的理。
马车从常府府门前驶过时,悬挂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摆。进了府,除了巡视的府丁,万籁俱寂。
李稷步伐轻而快,眸中映着常宁院子里的光亮。
常宁身着单衣,发丝半披半挽,捏着笔管在宣纸上写字,肌肤莹白透亮,看上去清瘦单薄。良久,常宁放下毛笔,转了转手腕,在案上翻来翻去,秀眉微拧,颇为苦恼,还离了席。
李稷正欲上前,就见常宁已然满意地坐了回来,举着巴掌大的铜镜照来照去,挤眉弄眼又咧嘴龇牙的。
常宁正照得开心呢,忽然听得几声低沉的咳嗽,手里的铜镜险些都给丢了,抬眸瞧见李稷,忙放下铜镜,跟着若无其事地咳了两声,“咳,真巧啊。”
李稷颔首,缓步往窗边走。他今夜看起来很俊秀,常宁觉得养眼,多看了两眼,然后僵硬地低头看自己的白中衣,耳尖红了。
完了,李稷再晚来一刻钟,常宁都睡了!
她给忘了!
常宁蹭得就要站起来,“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
李稷手探进窗子,握住常宁细白的腕骨,微微摇头,“你倒是会纳凉。就这样吧,不来回折腾你。”这般说着,他顺手也解了襟扣,将竹青锦袍搭在窗棂上。
常宁低眸看两人的手,禁不住问道:“这算什么?隔窗夜话吗?要不我出去,又是隔着墙,又是隔着窗子,好怪,要死了。”
李稷:“你可以不说话。”
常宁讪讪闭嘴。这么握了一会儿手,李稷也不说话,风总是把他身上的檀香味吹给常宁,常宁干脆用幸免于难的那只手撑着窗子,翻到了外面。
李稷瞥了一眼被印上半个鞋印的锦袍,又望向看天看地的常宁。几缕发丝被吹到他手上,凉凉滑滑带着水汽,“这么早就沐浴?”
常宁小声遮掩:“习惯了。”
檐角檐角灯摇晃,在常宁脸上打出明灭的光,风吹着半披半束的发丝,衬得人添了几分乖巧柔和。
有那么几个瞬间,李稷恍惚以为常宁是个姑娘,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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