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生得好,峨冠博带的。常宁听过他,喜好谈玄学佛理,似乎于仕途上不大进取,不爱功名。李稚是公主,够尊贵得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驸马爬得太高,陛下也不放心不是。
就这种长得好看、家风清正、人又没野心的带劲,能长长久久的。
得益于严先生的敦促,常宁在清谈上大有长进,两个人举杯谈了小半个时辰,各个都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也辩不出个高下,仁兄已经情绪激昂地要约常宁下次到他家里再论了。
常宁哪里会不应,“我带个人去,你没意见吧?”
仁兄犹豫:“贤弟要带谁来?家规严格,不许我同狂浪之人来往。”
常宁更满意了,“品性绝对好,你一定喜欢的。”
仁兄咬牙应下了,再三叮嘱。身侧宫人倒酒,不慎倒了酒杯,酒液浸湿了常宁衣摆。
宫人跪地,瑟瑟发抖,不住磕头,“少爷恕罪,少爷恕罪,奴才带您去更衣。”
小事而已,常宁心道何至于此,但宫人显然受惊,动作快得常宁拦都拦不住,“带我去更衣吧。”
看她这么小心,想必是执事管得严,回去要挨重罚。常宁也无心为难她,反正这里离姑母宫中近,常宁到殿里坐一会儿,就离席到姑母宫里转一圈,随后回家便是。
常宁对二皇子的宫殿不大熟悉,只觉得金碧辉煌,一看就砸了不少银子。等跟着宫人弯弯绕绕,冷风一吹,常宁脸颊便有些热,伸手拍了拍,只当酒劲上来了。
一进殿,殿门从身后啪地关上了,常宁哆嗦了一下,回身去拍门,发现门被锁得严严实实,连窗子都紧紧封着。
殿里面飘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柔柔的,常宁额汗滚滚,没敢回头。
“公子……”
这声音有些熟悉,常宁迅速瞄了一眼,素心衣着轻薄,遮不住暧昧痕迹。
常宁忙垂头,“请姑娘指条明路,小生待在这里,恐怕会误了姑娘。”
听闻二皇子对素心宠爱有加,常宁也晓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暗地里揣测,怕是有人要害素心。常宁若是继续待下去,被人瞧见他们不清不楚的模样,不止素心要受罚,常宁也要遭殃。
何况常宁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昏昏沉沉,又浑身发热。
素心瞧起来已经意识模糊,扯着衣襟喊难受,想抱抱常宁,一会儿又摇摇头,目露痛苦。
“素心姑娘,我给你找身衣服,你自己换上,待会儿我撬开窗子,你是待在这儿或是出去,也都方便些,”常宁决定溜了,翻开了一个个箱笼,绝望地发现,里面全都是些杂物,压根没一件衣裳。
这里看起来就不是姬妾居住的宫殿,若真是有人存心陷害,必定是要带着人杀回来看的,留素心一个人在这里,怕是要糟。二皇子后院里女人本就多,这么一闹,素心失了宠爱,重重宫闱之中,就难过活了。
常宁回头问:“素心姑娘,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素心扶额点头,眸子里显出泪花。
常宁咬牙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条,拔了束发的簪子和金冠,随便将长发挽起,将簪子伸进窗缝中,不信邪地挨个试了试,发现这窗子被封死了,急得冷汗涔涔。
这屋子里就蜡烛点得多,总不能推倒烛台把这儿烧了吧?那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素心恍惚,却也看出不大对,“打不开吗?”
常宁见她满脸泪水,哄道:“姑娘莫怕,都是小事。你先披着我的衣裳,待会儿我带你出去。”
把衣裳递给素心,常宁搬起矮墩子,发狠砸在窗子上。这窗子也不知怎么做的,坚牢如斯,常宁砸得是气喘吁吁,这才砸断了几根横木。万幸殿外人似乎被遣走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无人来察看。
木刺四溅,有一根从常宁颊上擦过,常宁抹了把脸上的血,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愈发用力。
“素心姑娘,你换好衣服了吗?”
没得到回应,常宁回头,就见素心抱着她的衣裳,呆愣愣站在那里,“你一个人走吧,带上我出不去的。”
常宁晃晃脑袋,散去脸上的热意,“不会的,姑娘莫怕,我就快砸开窗子了。”
“我会害死你的,”素心泪流满面,死死咬着下唇,将抱着的衣裳丢给常宁,冲着墙壁撞过去。
常宁吓一跳,忙扔了墩子,快步跑到她前面,伸手抵在墙上,被素心撞得手骨生疼,“你做什么。”
素心捧着常宁手,泪珠滚滚,“公子,我也想自重的。”
“不要听那些混蛋胡说八道,”常宁心头是冒火的,素心一开口,常宁的火就被她的泪砸灭了,继续砸窗子,“该自重的是他们。”
她把衣服给素心披上,伸手挡住木屑,笑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不会有事的。”
殿里这么多烛台,常宁绕了一圈,从远到近给踢倒了,跳出窗子。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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