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沐汐就拎着书包冲了出去。跑校门口，林序的车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跑这么急？”林序挑眉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怀言哥。”
“行啊，他好歹也给你补这么久的课，是该去。”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怀言低沉的嗓音“...资料已经交给组织了，那伙人暂时不会...”
林序一把推开门而入，“惊不惊喜，我带妹妹过来看看你。”
窗边的病床上，周怀言半靠着枕头，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病号服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擦伤。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些许苍白，有几分病美人的模样。见到沐汐，他迅速合上手中的文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周怀言笑着招手，“怎么这副表情，我这不是好好的？”
沐汐的视线落在他手臂的绷带上，那里隐约透出一点血色。她鼻子一酸，看着都好疼。
“执行任务时出了点小意外。”怀言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表情变化，“真没事。”
林序准备出门去买晚饭，走到门外“汐汐，你帮助照顾着，我去买饭。”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沐汐站在床边。周怀言叹了口气，用没受伤的右手拍拍床沿“坐过来，上学一天也累了吧。怎么样还适应吗。”
沐汐乖乖坐下，“嗯，适应的，我给你说，你给我讲的题，今天还考到了，我感觉我这次数学肯定考得不差。” 突然注意到他右手掌心的伤口“这...这也是任务伤的？”
“嗯，抓捕时被铁丝网刮的。”怀言想收回手，却被沐汐一把抓住。
“都没好好处理！”沐汐心疼地看着那道伤痕，从书包里掏出随身带的小药盒，“我帮你涂点药。”
周怀言怔了怔，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少女的指尖柔软温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他消毒上药。她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发丝间隐约露出泛红的耳尖。
“疼吗？”沐汐轻声问。
怀言喉结动了动 “不疼。”
其实伤口火辣辣的，但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沐汐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掌心。她包扎的动作很专业，绷带缠得细致，周怀言勾唇，我喜欢的姑娘好像开始在乎我了。
“好了。”沐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抬头正对上怀言深邃的目光。那眼神太过专注，让她心跳突然加速。
“谢谢。”周怀言声音有些哑，抬手将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两人同时僵住了。
沐汐准备起身，
他却按住了她的手，力道轻柔得不可思议。沐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他独有的气息，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怀言哥...”沐汐声音发颤。
“嗯？”周怀言抬眼看她，目光相接的瞬间…缓慢靠近…
彼此的唇只是静静地贴合着，小心翼翼试探着，
耳边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加快的跳动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林序拎着从国营打包的饭盒推门而入，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脸怎么都这么红？很热吗？”
“对，就是天太热了。”周怀言若无其事地松开沐汐的手，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对了，汐汐，这个给你。”
沐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崭新的钢笔，好像还是进口货，一看就不便宜。
“高三了，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当然，有不会的问题仍然可以找我。”怀言笑着说，眼神温柔得像一泓春水。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就像她此刻滚烫的脸颊。
“怀言伤得不轻。”林序突然开口，“他卧底的那个团伙有枪，幸好他反应快。”
林序把车停在院门口，“这几天我来就送你上学，等爸给你买的自行车提货了，你就得自己学上了。”
“嗯，麻烦哥哥了。”沐汐知道哥哥其实很忙很忙，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所有科研者都奋斗拼搏，为祖国的繁荣昌盛所奋斗。
沐汐抱着书包跑回家，钢笔在她口袋里发烫。那一晚，她梦见有人轻轻抚摸她了她的头发，还有周怀言吻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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