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仪,以后我陪你寻道,我会等你的。承认爱上我,真的很难吗?”那个人穿上他亲手缝制的衣裙,一脸羞意问显而易见的问题。
可等他及冠,又一脸严肃,改口道:“是小师弟你先动心,可我并不中意你。与你同处一室,我心有不安。”
不敢信你敞开丹诚的胸腔。
不敢信你天性纯良。
也不信你心如明镜缓如水,与我相伴尽头不犹悔。
人心易变。
面面相对,不过几年,面目全非,忧怨彼此。
如此他只能说:“崔玉仪与仙子无缘相伴道生,仙子安康,玉仪心安。此处不留仙子小住,我们不再相会。”
春闺中的姑娘少女恋情,一往情深。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一下跌进了无底深渊,痛彻心扉。
她爱上了一位回宗即将娶妻的师兄。
后来的她性情消沉,相思成疾,一病不起,与他何其相似。
那不知从何飘来的异香更为浓郁,崔玉仪佝偻的脊梁在蜷缩着爬动。
荒野的白,无尽的路。
那股香气敏感地从脊梁蔓延至后颈,像是缠生的枝柳顺着他的躯干游走,寸寸伏脉。
他又再想到了她,那个小绿人儿。
见到她,在那场沉睡的梦中,他才方知他是知道神族的,他也记得那棵神树,那棵神树的气息让他心安。更知道每一个生灵都是神树上的果子,都要接受死亡,再重生结果。
见到她,他更是知道众生对成神的疯魔,因为没有谁会不喜欢她,那种喜欢是心魂与肉身终于等到归宿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太冷了。
他都快要忘记想念的模样,脑海中贪恋着死亡的沉沦,想要放下一切睡过去。
他只记得,她是个小绿人儿。
一身绿的模样,可真不像个人。
或许是死亡来临前的召唤,佛心在发着热,如同那双苍老的大手再次抚摸着他的头顶,颂着佛家真理。
“徒儿,你这一去,万水千山相隔,定不会再有回宗门的机会。也定会使你尸骨露天荒野,无人敛尸。千般险难,你一人承担,无人为你而行。你!可真懂得,天地荒荒间,你一人赴必死之路。”
“你、你可真懂得……你现在不止是我陆清山唯一的徒儿,更是宗门首席!我已老了,我就想留下一个徒儿,让他得偿所愿!”
“你已然是宗中下一任宗主,天榜第一人,人间正道的引路使。你现在要去抛弃一切,你的责任,你的尊严,你的尊长同门,甚至你这被一群人拼死救活的命!?”
“何等的糊涂!”
“何等的让人心痛!”
“何等的让人心冷啊!”
“师尊,不知道师兄会不会也心冷呢?”崔玉仪当时说的是,“我护了同门,我还了恩情,我给宗门赢得荣耀。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偿还了所有。我现在一无所有,唯一能做的,我想跟随我的心去外面看看。师尊,我们都为宗门同门乃至天下人,熬枯了心血。”
不能否认,在众人抛弃孟虞兮的那一刻,崔玉仪欣喜着,他卑劣地想,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高兴的劲头在面见宗门长辈时,看见他们那副冰冷见血的面孔时,就登时盖了一身冷水般的心冷。
在诸多罪名的声讨中,他却在走思。脸上没了装腔的冷,从心中弥漫出的苦涩晕出冷冷淡淡的漠然。
他第一次不用带上完美的脸,遵从心中所想,表现出惊心的感情。
此次他来,他还怕自己因落井下石而当场笑出来失态,落人口舌,为此一身湿衣站在窗口冻了彻夜,更是努力练习了彻夜的悲伤冷漠。
他又想到了孟虞兮,他那个清寂的师兄,也是那个炽烈如阳的少年。他曾裹着满身风尘来亲自接他入宗,眉眼弯弯告诉他。
“二师弟,你排行第二,我以后是你亲师兄!”
“我叫——孟!虞!兮!”
宗门离玉楼很远,离崔家村更是远到没了尽头,有十万八千里。
初入宗门他虽因离家过远,担忧后怕过几天,但也真心跟着这个认识的师兄,虽然不真喜欢但他也只认识他了。
但一切还是不一样的,他是半路来的,总归不是一家的。他初来乍到,与宗中子弟的心隔着肚皮,又隔着血肉。
只记得有次,他被逼问极了,哀惨的心绪打乱了面目的和善,他用微而颤的声音说:“是我的师兄,也是所有人的大师兄。一人怎抵过千人?你无心一句,就给我一生不能承受之重,我受不起你的喜爱,还不起你的缘分。”
那些人欢喜他的到来,又在背后说……
“大师兄,他可不像是什么良善之人。”
“太过敏锐多疑,令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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