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回来?”
姜齐不满地皱眉,凌霄本就心下不舒坦,见他们身后远远等着的还有京杀,又忙低下眼去,闷闷说道:
“处理那些遗民,花了些时间”
栾枢嗣第一次没和他那心肝马车一同出没,只骑了匹挂着一堆配饰的白马,骚里骚气地过来挑衅道:
“姜大夫,那鸿烈城外来了一伙打铁花的,今日正在那搭台子,说是晚上就能演,你有时间就跟我们凌嚣一同去看看”
我们凌嚣……
说罢他就拍了拍凌嚣的肩膀,凌霄低着头,像是没有生气的牵线木偶般失魂落魄地晃了晃,他却笑着纵马飘去
“是你家的吗!”
姜齐就要冲上去理论,褚暨赶忙拉住他的手,拦下了他
京杀走过来,却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他,偏他比凌嚣高些,也不低头,只垂眸睥睨,那尾睫像是两把刀子,只眼神就让人脊背发寒
姜齐感觉这两人的相处总是如此,想必京杀现在骂的话挺脏的,所以凌嚣渐渐地垂下了脑袋,京杀站了会,就要转身走时,凌嚣拉住他
“也并非是城下之盟,你来我往的交易罢了”
这么多年,姜齐终于听到了这位将军说了一句长些的话,他的嗓音和他的话意一样冰冷:
“为了几个死人,你就把自己卖了?”
凌嚣依旧没抬头,姜齐甚至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听着沮丧的很,却清晰无比的说道:“我最后是杀了他们,但是不能说当时的他们是死人,为将者不能心慈手软,但是大公子告诫我,若有一丝一毫机会,要我当个活生生的人,把别人也当个活人去看,在大公子的殒身之地,你要我如何看着他们被人活活烧死”
京杀依旧是近乎平静的残忍:“你是圣人,侯爷在你说来也是……”
贺兰郸皱眉,冷声喝止
“京杀”
姜齐知道再说下去牵扯到钟抑,谁身上的军棍也不能少,便拉过凌嚣嘱咐,“儿行千里母担忧”道:
“你到了东暘道后谨言慎行,不要给他们留下些把柄捏着你,别的就不多嘱咐你了,有什么事回来我们给你做主就是”
凌嚣还没点头,远处车烆的声音响起:“做什么主?我们北境也算一份”
姜齐回头时,见是温危和车烆
贺兰郸问道:“人怎么样了”
车烆回道:“所有进过城的人和他们接触的人都安置在城南,那军医的药也都分发下去了,我们从那边过来时见这小将在那刨坑,还顺带帮他撒了包除疫的药粉,这一下午忙的我就没闲下来过”
凌嚣见车烆点了自己,满脸疑惑:“我今日没见过你们”
车烆哈哈笑道:“你当然没见我们,你和东暘道那些玩意一块,我们不稀得过去”
温危咳嗽了一声,车烆便住了嘴
凌嚣眉毛一下子耷拉下来,活像一只活灵活现的苦瓜
“那东暘道如此不堪啊?”
车烆立刻点头赞同道:“大瞎子养了个小瞎子,都是阴晴不定的主,配上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木头,顶头的是这些,就别提下面了,一道的祸害”
温危又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姜齐这次可算是看明白了,他起的是一个示意凌嚣可以发问的作用
于是凌嚣真的虔诚问道:“去了没有办法能离他们远些吗?”
车烆故作高深地示意凌嚣附耳来听,凌嚣也是听话,真探头去了,车烆却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没有”
凌嚣怒气腾腾地一把跳到车烆身上,恨恨地用胳膊卡他的脖子,车烆也配合地伸长了舌头,求助道:“杀人了!救我!”
姜齐笑得拍着身边人的肩膀,拍了半天才发现是京杀,忙缩回手,那人却没生气,甚至依旧看着凌嚣,灰眸中隐隐浮现了几分笑意
姜齐震惊又僵硬地把抬在半空的手安放到褚暨肩膀上,小声地示意他看向那大冰块
褚暨摁下他的手,示意他淡定,悄悄在姜齐耳边说道:“他也就是心疼他,又气又打不了,当哥的嘛,都这个样”
远处栾枢嗣换了“座驾”,惬意的倚靠在马车上喝着酒,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那打闹的众人也淡淡的笑了起来,他不光自己笑还要拉着身旁的祁殄一块笑,可一转头,祁殄冷冰冰的抱着剑,把栾枢嗣的笑一下子噎了回去
“甜甜,你不要看凌嚣和别人玩就不开心,大度些”
祁殄:……
栾枢嗣被一把夺了酒壶,一边撇着嘴,一边揶揄身边人道:
“没事,他的令在我身上,以后只让他卡着你的脖子,和你打闹”
祁殄压低了眉,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求饶般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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