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已经切割得泾渭分明,不罚一遍定下线,后面怎么敢将后背交给同袍呢?
即使自己一开始就以芮都的身份去到北境,北境将领待她也从无嫌隙
即使并没有提前通气,却会用一反常态的举动助她立威
她的心中莫名涌出一丝带着酸楚的感激
平日脾气最好的温危在这时也并不看着祁殄,只是冷眼看着栾枢嗣,倒有些放纵着车烆的意思,矜矜业业地扮着白脸
于是,贺兰郸那双眸子并没有落在任何一方,声线同她的脸色一样冷
“聚众斗殴杖责五十,倘若不服,上报以求公正案判,你两方不属我南疆,因此可由我军各修书东暘道与北境道,请恭节侯与孝端侯评判,大战在前,军心不得有失”
褚暨赞许地点点头,低声跟姜齐说道:“这俩侯爷的关系很复杂,恭节差点要孝端命,孝端也杀过恭节的妹妹,所以两军谁看谁都不对眼,但是偏偏两个侯爷表面言和了,所以底下人只能暗地里斗气,不能捅到明面上”
姜齐震惊于两方之间的恩爱情仇,还没反应过来,车烆那边已经三下五除二卸了甲
“快点打!”
北境道已经做了表率,目光也就全落到了东暘道那边
贺兰郸却道:“箭虽然是祁殄放的,但是事却是因……”
话还没说完,祁殄已经抬起了手,栾枢嗣没往后看,只是阴森的冷笑一声
祁殄下马后也卸下了甲
“是我动手,要罚便罚”
贺兰郸朗声道:“本是北境道寻衅滋事,东暘道虽出手,却被凌霄及时制止,因此只杖责三十,可有异议?”
祁殄道了声“并无”,温危那边也也没有说什么
棍棒打在□□上的声音听得人背后汗毛竖起,凌嚣回头看了一眼东暘道,姜齐便也顺着扭过身去,这下看到了车上那个人的正脸
……跟个妖精似的
左眼被金丝面具罩着,右眼眼神邪气得很,浮着一层阴霾也就罢了,浑身肤色是那种惨人的白,却偏偏嘴唇猩红,整个人透着一种鬼气
姜齐见他的目光落在身边人身上,忙卡着凌嚣的后颈往前走,压低嗓子威胁道:“看什么!不要命了?”
凌嚣和姜齐咬耳朵道:“狐狸,北境道就算了,东暘道怎么甘心领罚?他们可是被挑衅了,要是我就不服气”
姜齐回道:“你看那个坐着的,看上去病怏怏的,却能在道首,定是下面人护着的,若是贺兰郸直接说罚祁殄,东暘道说不定还要争辩,但是他若是说罚栾枢嗣,祁殄一定抢先揽下,既然已经揽下,就像贺兰郸说的,大战在前,谁也不想捅到自己侯爷身上,败兴”
褚暨刚刚还没想明白,这下可是又更害怕了贺兰郸了些
“……我没被这女人算计死是她仁慈,而且她竟然会背那百千条的军法,太可怕了这”
姜齐想起自己在成都时被关在了一间书房,正好就有军法,没什么别的能干,他便翻过这个,什么“寻衅滋事”、“军中斗殴”,那都属于一条,杖责三十到五十,按罪裁量
姜齐直叹佩服
四侯之中现下按雍凛为尊,他手下的骄兵悍将用军法来摁住,而又在军法之内,卖给了东暘道一个面子,消了他们的怒气
三个方便真的值了
感谢封禁!
褚暨感受到旁边诡异地兴奋,忙叫住:“狐狸,嘛呢你?”
姜齐立刻收住:“啊?没啊,你看那后面是我们南疆道的旗!”
凌嚣一点没管快要摔断的手臂,使劲摆了摆,喊道:
“京杀!!这!——”
姜齐听到这个名字只在风中凌乱
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凌嚣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和如同冰块一般的京杀待在一起
钟抑就如此,他亲自带出来的将跟他一个样
姜齐听说这哑巴是被钟抑从狼群里捡到的,除了凌霄和封禁,平日并不多和旁人来往,姜齐甚至都没听这人讲过几句话
京杀并不是爱打扮的人,他头上像个瓦当似的挡额和凌嚣摔掉的一样,是被凌嚣死皮赖脸磨了好久才戴上去的,自远处策马而来时还没什么表情,看到凌嚣手上渗血,毛发也十分凌乱时皱起眉
京杀的年纪看着和凌嚣差不多,冷冰冰的眼神平添了几分少年老成,直到凌嚣被看得装不下去了,才眼神飘忽道:“摔了一下”
京杀眼神扫过跪着正在受罚的两人,又看两方剑拔弩张的姿态,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并未下马,只牵过凌嚣的手看了看,依旧没好脸色得朝凌霄的马轻抬了下下巴,随后弯腰捡起了他的缰绳
凌嚣本想说自己不用他牵缰绳,可是不敢和黑着脸的京杀顶嘴,乖乖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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