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哪怕是有防腐的药,也不会做到这种成效”,椰青要刺第二根针时,被姜齐拦下
姜齐的眉头早早地拧了起来,反倒是钟抑仿佛预料一般,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得让我师父来看看”
“是天佑公子!”
姜齐斩钉截铁地说完后,缓缓转过身去对上椰青疑惑的目光
“你过来搭脉”,姜齐趁椰青低头的空当,迅速朝着钟抑轻轻摇摇头
大公子在钟抑走前身体就不太好了,当时椰青也是诊不出什么,现下这样,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
慢毒
钟抑眸色渐深
“这……”椰青的目光中略有些惊惧:“这哪里摸得到脉?”
姜齐早知如此,定定地一点头
“天下第一医令的你都摸不出来,那便是天佑”
“可是会不会是……”
姜齐立刻嘘了一声:“大公子之前,一餐一饭可是你亲自照料的,怎会有问题”,他不自觉和钟抑对视一眼,对着椰青说:“所以,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件事先谁也不要说”
先不要打草惊蛇
椰青奇怪地看了姜齐一眼:“你怎么这么肯定?”
姜齐本能地想把手放到椰青肩膀上道:“因为我们大医令值得嘶——”
椰青见他一脸痛苦地弓下了腰,正要扶着他,却摸到了一手血
“狐狸!狐狸你别死啊!”
椰青在姜齐逐渐扭曲的面目中看到了一个隐晦的白眼
钟抑的目光凝重,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姜齐的外袍,看到了那横亘在他背上,早已被血浸透的裹伤布
姜齐本想装一装转移椰青的注意力,也没想到那医令包扎的手段这么不高明,刚刚一跑,伤可能是裂开了一点,结果血就湿了衣裳,看到钟抑走到了自己面前站定不动,便偏过脸去
钟抑将调集整个南疆道军力的符印交给姜齐,大公子却在他北上途中薨逝,他们自小的情谊姜齐是知道的,能让他不顾功败垂成,不顾性命,不顾生前身后的名声去抢遗体
只是已经覆水难收了
他怎么会不恨呢?
命运空渺,怪到实处,便要怨姜齐这个受托却不堪托付的人
于是这么许多天,封禁等人再怎么为难,姜齐都没有怨言
他们秉的是钟抑的意思,是代钟抑泄愤
只是,毕竟是认识了十年,旁人只知道姜齐只是个小属官,钟抑却知道大公子对姜齐的不同,何况还当着众人的面嘱咐过他要护着姜齐
这种矛盾让钟抑能默许手下人折磨姜齐,但手下鹰犬却要心照不宣地不捅到他面前
姜齐的忍受更像是一种赎罪,是因为自己的愧疚,却不是为了和钟抑演这么一场“下面的人念歪了经,我如今大义灭亲”的把戏,于是他不看钟抑一眼就胡乱推出个说法
“自己剌的”
椰青刚想说什么,钟抑就冷声制止了他
“给他包好,出去”
姜齐多希望他包的慢些,可是椰青的泼辣从来都很有分寸,如今这个时候,他眼见侯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对,麻溜得上了药,脚底抹油地跑了
正如姜齐预料的那样,钟抑说道:“我既已答应殿下要护住你,便不会轻言”,钟抑说罢,就朝外走去
“来人”
两个守卫从远处跑来
“侯爷”
“把贺兰郸叫来”
“不是她!”
姜齐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贺兰郸字“无失”,人如其名,从来不做规矩之外的事情,因此,她当时也是等着褚暨碰到她的衣角,才安上了“行刺”之名
现在追究,钟抑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手心打手背,尽是为难
姜齐压低声音道:
“不用问了,是封禁”
抱歉了封禁!
反正你也不冤屈
钟抑转头道:“封禁押来,交给姜大夫处置”
他说完这句后,定定看了姜齐一眼,并未作什么矫情解释,回去了那个灯火通明的营帐
姜齐心中沉甸甸的,像是吞了金,便没有再进去,而是走到了远处,问一个守卫道:“侯爷最近是常常呆在这间营帐么?”
守卫道:“回大夫,侯爷今日才回来”
是姜齐忘了,他转头又对着那边出神
那间帐子很明亮,里面的光透出来让夜色都不再浓郁,其他的营帐都围着这个帐子搭建,却又间隔着更远的距离,周围地势更低些,在如墨夜色之中,那里就像是圣地
在那里,你的心会好受些么?
远处一串马蹄声响起,姜齐回头,荧荧火光映在来人半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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