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禁嗤笑一声,卸了佩剑,正要接过棍棒,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私怨,却听见远处阵阵马蹄声伴着一列整齐的行伍而来
姜齐的手依旧被绑在身后,转身时微眯起眼睛
日光下,银鞍白马步步肃杀
贺兰郸端坐在马上,左手控马,长枪背于身后,兜鍪之上的长缨随风扬起,却又不显轻狂,只是那双凤目微挑,凌厉非常,覆着一层寒霜
刚刚还被打得十分凄惨的褚暨看见这个女人简直要暴怒了,推开姜齐便朝她问去
“贺兰郸!!你带的好狗!!——”
诡异的表情在封禁脸上一闪而过,他悄无声息地举着棍棒挡在贺兰郸马前,只见后者甚至都没有下马,不过是用枪尾轻轻将封禁扫开
那双微垂的眼眸就那样盯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冷漠,冰冷,目空一切
姜齐内心警铃大作,忙向前奔去
“慢着慢着慢着!”
在褚暨手就要碰到马上人时,贺兰郸猛地抽出枪,寒芒劈开风直取褚暨首级
危急时刻,连封禁都看出了贺兰眼中的杀意,霎那间惊得和姜齐一起将这不要命的傻缺往后一扯,但是他忘记了贺兰的这一招不仅出招快,收招时也还有凶狠的一追
这傻子的命是保不住了
在封禁震惊的目光中,姜齐绷着脸,使劲将褚暨的脑袋往下压,自己欺身挡在褚暨身后
被抢尖扫到的地方瞬间爆裂
嘶啦——
从后腰到肩膀皮开肉绽的滋味让姜齐疼得闷哼一声,全部重量不得不压在褚暨背上
逃过一劫的褚暨后知后觉,忙转身托住他
“狐狸!”
战马是闻惯了沙场厮杀的血腥气的,所以未曾后退一步
贺兰郸仍端坐马背,将枪收回,甚至不咸不淡地睨了褚暨一眼,半寸目光没有分给姜齐,阴阳道:“侯爷没有勾你姜大夫的名字,你就无罪了么?”
“侯爷?”,姜齐不自觉喃喃重复,内心大震
这语气,贺兰郸是钟抑的人?
贺兰郸并不理会这人眼底的惊惧,只是淡淡地调来了人
“褚暨行刺未遂,捆起来,姜齐从犯,随军医令处理后一道绑着,押往鸿烈城”
褚暨本来气得要吐血,正要追上去问一句“谁行刺你了”,结果姜齐一失去支撑就往地上倒,急得他只好先顾姜齐,再抬头时,贺兰早已走远了
军医给他包好后,姜齐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盘问着这一月的丝丝缕缕,只是后背像是被火灼烧般,连同脑子也糊涂起来,如同蠹住的木枢,想不明白那张摆着厌恶的冷脸背后究竟为何
钟抑的命令是从成都到鸿烈,两地距离确实不远,只是需要三天内抵达,因此仍是急行军
同样被捆着双手的大公子属官瞿颖从后面一路给那些将士赔笑脸才见到姜齐,忙压低声音喊他
“狐狸大夫!”
姜齐现在听到这个因为大公子得的诨名,心中滑过一丝微妙的疼痛,一时之间没有应他
瞿颖的手习惯性地放到姜齐的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惊得他忙放下手
“这是被打了么?”
封禁乐得看他被折磨的这副样子,甚至轻笑出了声
姜齐一言难尽地看着那么多派来监视他的小兵,旁边还有封禁那条恶犬,不知道这位是怎么跨越重重阻挠过来给他苦头吃的
“小伤”
瞿颖有些尴尬,忙安抚道:“啊,大人受苦了,只是现在我还没弄懂情况啊,这贺兰将军怎么会来我们南疆道”,他压低了声音,在姜齐耳边窃窃私语道:“还拿着侯爷的私瑗,整个南疆都归她调遣,现在又让我们去鸿烈城,难道是将军已经把那攻下了么?还有我们益州军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次可是半个军营的人都抓起来审问了......”
姜齐:……
虽然他没有在地牢,却也实打实被关了半个月,和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
很多东西瞿颖不知道,他也不清楚,就他现在猜出来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贺兰郸作为芮都的武将,本是被乾王插在北境道心脏上的钉子,制衡着西域道和北境道,一年前被召回芮都担任卫尉,除领北境道兖州事外,执掌芮都布防事务
但王孙八月初在兖并交界失踪,她奉命和钟抑一同寻找,大公子出事之后谁都还没得到消息,她却能拿着钟抑的瑗调兵,顷刻间围了整个成都城,提审文官,讯理武将,宰制南疆
现在,她的调令是抵达熵国要塞鸿烈城,说明此时熵国防线已经撕开,鸿烈城已是囊中之物
但是熵乾两国世仇,作何兵法能半个月拿下铁桶般的鸿烈城
姜齐眉头拧紧,脑海中突然闪过钟抑的麒麟私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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