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铁面具放在桌上,景俟见了,拿起来给石子濯戴在脸上:“我叫人置办的,从今往后,除了睡觉,你要时时刻刻戴着它。”
石子濯也知晓自己这张脸麻烦,便没有拒绝,任由景俟给自己戴上了。
面具罩着上半张脸,并不影响吃饭。
景俟自己吃了两口,便不吃了,似乎没什么胃口。他托腮看石子濯吃饭,有些像看什么宠物。石子濯觉得这个眼神刺目极了,他故意瞪回去,景俟却笑了。
“你知道么,”景俟说,“阿姐曾经养过一只狸奴,这狸奴十分不乖,常常偷跑出去,阿姐便喊我去捉。我问阿姐,既然它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不放它走,偏偏要把它困在高墙之内?”
“阿姐说,因为狸奴在外头是活不了的。我不信,我听说,路上有许多流浪的狸奴,它们也都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活不了了呢?阿姐告诉我,这只狸奴自打生下来,便是被养在人家之中,自然是不会自己觅食的。它现下想要出去,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真能看着它在外面冻死饿死不成?”
景俟认真地看向石子濯:“你觉得呢?这种狸奴,该不该放他出去?”
石子濯淡淡道:“谁都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他自己选择的出去,便是死在外头,也不该怨任何人。”
“可是,他真的知道出去后面对什么吗?”景俟说,“若是他浑然不知,又怎能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石子濯道:“殿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只是‘发生’而已。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没有那么多‘是什么’。”
景俟轻笑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石子濯却说:“这只是一些浅见罢了。”
过后无话,石子濯用罢晚膳,景俟自去沐浴,石子濯拒绝了他的邀请,在糜仪的带领下去了卧房。
卧房中还是他惯用的布置。一张雕花拔步床靠墙而放,旁边是一个书架,上头塞的都是些话本戏文,没有正经文章。他的书房中也是如此,从来不碰那些经史文章。书架旁便是一个简易的衣柜,里头放着几件便衣而已。石子濯现在这个身体和原先的身量相当,只不过多了些肌肉罢了。因此,他沐浴之后,穿的还是自己从前的衣裳。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景俟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应该。衣柜旁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架着一面铜镜,石子濯下意识地避开了它。卧房中还置了一个高高的花瓶,瓶中插着今日新折的腊梅,有几瓣红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倒是别有一番光景。
石子濯在拔步床边坐下,他此时才真真正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身体。
少顷,景俟便带着外间的寒气进来。一进屋,景俟便往床上一扑:“冷死我了。”
他钻进被子中,不忘指责石子濯:“你怎不知提前为本王暖床?”
石子濯道:“屋内烧着地龙,已然够暖和了。”
“不够,”景俟任性说道,“被子里可还冷着。以后,你每天都要来为本王暖床。”
石子濯第不知多少次想:怎么办呢,这可是自己。
景俟掀开被子一角,请石子濯共枕:“你身上暖和,快来给本王暖暖。”
石子濯摘了面具睡过去,景俟毫不客气地伸手抱住了。
石子濯按着他的背:“殿下身上不也十分暖和?”
景俟似乎真有些困了:“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石子濯没有等到回答,他听见了景俟均匀的呼吸。
石子濯的手从景俟的后背滑至手臂,他感觉自己比印象中似乎要康健一些。或许是视角不同的缘故。
景俟睡得香甜,石子濯却有些难眠。
他回想着白日的事情,始终觉得景俟的态度过于蹊跷。
而怀中的人眉头舒展,身体放松,不像是留有什么后手。
月光悄悄爬上窗棂,瓶中梅花静静落了。石子濯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困意也渐渐上涌。
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阵破风之声!
身体的反应比他更快,石子濯抱着景俟往里一滚,躲过了致命一击!
窗户洞开,月光更加透亮,石子濯看见一个蒙面仗剑的人向自己攻来!
而怀中的景俟刚刚醒转,迷迷蒙蒙发出了一声疑问。
石子濯做不得他想,把景俟往角落一推,抄起枕头挡住了那又刺来的一剑!
利剑击打在枕头上,发出一声脆响,石子濯高呼“来人!”,一边飞出一脚,踹向刺客肋部!
刺客旋身躲过,石子濯也跃下床,顺手抄起花瓶中的梅花!
“小心!”景俟在床上发出一声惊呼。
石子濯以花枝作剑,刺向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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