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心跳如鼓,几乎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声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抱起了自己身后的不锈钢椅子,并迅速用眼神丈量了自己现在的位置与门口的距离。
“他奶奶的!”
男人狠啐了一口唾沫,又朝牧也这边疯狂地捅过来。
刀刃穿过椅背的缝隙,有好几次几乎只差那么几公分就挨到了牧也胸口。
他下意识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慌乱中脚后跟抵到了某样坚硬的东西,余光一瞟,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身后就是墙,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男人狞笑着举着刀一步一步逼近,高悬的利刃在冷光灯下闪着凛凛寒光。
牧也喉咙吃紧,浑身冰凉,血液几近凝固。
完了。他心道。
这次怕真的要凉凉了。
就在这时,一把红色的塑料椅子从天而降,“咚”地一声,拐角正中男人的后脑勺。
“呃——”
男人龇牙咧嘴地抬手捂住后脑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胳膊又缠上他的脖颈。
男人被那条微博死死勒住,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本能驱使他挥舞着手上的刀,张牙舞爪地往自己脖子后方一通乱刺。
牧也见情势不妙,抄起翻倒在桌边的那把椅子,朝男人的身上砸了过去。
随着一道清脆的金属声,短刀掉到了地上。那男人的目光渐渐失焦,胳膊也松松垮垮地垂了下去。
江樾在瘫软倒地的男人脚边捡起那把短刀,长吁了一口气。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左肩上一阵钝痛,低头一看,外套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他动了动胳膊,还好这是在冬天,穿得厚,应该只是一点皮外伤。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牧也上前一步,想要帮他查看伤口,“你怎么样了?受伤没?”
江樾下意识挡开他伸过来的手,后退一步道:“我没事。”
他抬眸,恍然间愣了一下。
眼前这张脸还真是从那照片里抠出来的,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对面人的目光转为困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失礼,连忙移开视线。
“让开!都让开!”
几个保安拨开门口围观的人群,拿着防暴叉和防暴盾跑了过来。几分钟后,警察也赶到了现场,众人合力将地上的歹徒控制了起来。
事态平息,几个同事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牧医生,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那是赵主任的病人吧?来好几次了,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牧也在几个人的关切中无奈地原地转了个圈:“看吧?我好的很。”大家这才放心下来。
他其实也被吓得不轻,要不是刚才那小伙子见义勇为,自己这条小命今天会不会就交代在这里,还真不好说。
照理说,他着实应当好好跟对方道个谢,改日还得带上礼物登门拜访。
他朝门口张望,可就这两句话功夫,刚才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文件柜边的角落里,躺着一顶倒扣着的鸭舌帽,牧也走过去,将帽子捡了起来。
午后一点多,牧也做完笔录,从钟鼓街派出所最里那间办公室出来,路过走廊某个房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转身向跟在后面出来的警官简单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高兴地出了办公楼,走到门口法国梧桐下,打开那辆黑色的SUV车门坐了进去。
副驾上放着那顶黑色帽子,牧也忽然由此想起当时那张脸,因为搏斗而乱糟糟的刘海下面,一双鹿眼饱含机警。听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估计是个外地来念书的大学生。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天功夫,他碰到医闹的事已经在朋友圈里传开了。
先是振动不停的微信,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电话。自己的发小,各种亲朋好友,许久没联系的校友,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小时候的邻居……关切和慰问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挂了一个又来一个。
牧也一边对着电话挨个解释报平安和道谢,一边盯着不远处的办公楼出口。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个电话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人站在台阶上,将外套的领子拉至下巴,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牧也赶忙挂掉电话,推开车门,径直朝他走过去。
看清来人后,江樾顿住脚步。
早上出门时还隐隐有些要下雨的样子,这会儿天已经放晴了,但空气中依旧是刚下过一场雨的湿冷气息。
初春的风从几无遮挡的大院掠过,刚才车里暖气太足,牧也闷不透气的感觉被这风一吹,意外得到了些许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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