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的春天,总是来得格外温柔。海风褪去了冬日的凛冽,变得湿润而和煦。阳光慷慨地洒满大地,唤醒了沉睡的草木,枝头抽出嫩绿的新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气息。这是最适合带小宝宝出门晒太阳、感受自然的季节。
每天午后,当阳光最是温暖舒适的时候,朴外婆就会推着那辆从莫斯科远道而来的、堪称“庞然大物”的婴儿车出门了。这辆婴儿车有着宽大的遮阳篷,车身是稳重的深蓝色,轮子又大又结实,内部铺着厚实柔软的垫子,是小宇澈在户外移动的“豪华城堡”。朴外婆会细心地给宇澈戴上柔软的小帽子,裹上适宜的小毯子,将他安顿得舒舒服服。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隔壁的田妈妈也会推着她家那辆轻便些的、带着可爱卡通图案的婴儿车,载着同样被精心打扮过的小柾国走出家门。
目的地通常是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那里有几棵年岁久远的大树,投下斑驳的树荫;有平整的草坪,散发着青草的芬芳;还有几张供人休息的长椅。这里便成了两位带娃长辈的固定“据点”。
因为共同的话题,怀中这两个几乎同月龄的小宝贝,她们会自然而然地并排坐在同一张长椅上,让两个婴儿车也并排停在温暖的阳光下。
话题围绕着孩子的吃喝拉撒睡、新学会的小动作、可爱的趣事,以及作为外婆,妈妈看重小孩成长的甜蜜烦恼。两位长辈分享着育儿经,交流着附近哪家店的婴儿用品更好,哪里的菜市场更新鲜,笑声和细语在春日和煦的风中轻轻飘荡。
宇澈外婆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让她既惊奇又忍俊不禁的现象。
只要把小宇澈的婴儿车和小柾国的婴儿车紧紧并排放置,中间不留一丝缝隙,小宇澈就会立刻进入一种极其“专注”的状态。他那双继承了母亲秀美又带着父亲深邃感的漂亮大眼睛,会瞬间锁定旁边婴儿车里的那个红色身影。他不再东张西望,不再玩挂在车顶的彩色摇铃,甚至对头顶飞过的小鸟也失去了兴趣。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小脑袋微微偏向柾国的方向,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亮晶晶的眸光一瞬不瞬地、无比专注地追随着田柾国的一举一动。
那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毫不掩饰的喜欢,还有一种近乎“研究”的认真劲儿,活脱脱一个尽职尽责的“小研究员”“嗯,很像他妈妈”外婆在心里想。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小小的扇形阴影,更衬得那双眼睛专注得令人心软。
而柾国呢?他天生就像一颗活力四射的小太阳。他很少能像宇澈那样安静下来。他会咿咿呀呀地大声“演讲”,挥舞着莲藕般白胖的小胳膊,努力地蹬着同样肉乎乎的小腿,试图在婴儿车里“翻山越岭”。他会伸出小手,去抓挂在车顶、叮当作响的彩色塑料玩具,塞进嘴里啃得津津有味,对此柾国妈妈表示需要时刻警惕,或者对着随风飘动的树叶影子兴奋地手舞足蹈。他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新奇有趣的“玩具”。
然而,神奇的事情总会发生。每当小柾国那充满探索的目光,不经意间撞上旁边婴儿车里那双始终安静地、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时,他那些“忙碌”的动作就会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停下来。
他乌黑的大眼睛里会闪过一丝清晰的“发现”和“确认”的光芒。他不再理会眼前的玩具或影子,而是也专注地回望过去,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总是安静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几秒钟的对视后,小柾国会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比平时更响亮、更清晰的“啊!啊!”声,仿佛在热情地打招呼:“嘿!你又在这里看着我呀!” 同时,他那张小脸上会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毫无保留的开心笑容,眼睛弯成最可爱的月牙儿。
有时,他还会努力地朝着宇澈的方向伸出小手,小身体也跟着用力前倾,嘴里发出“嗯嗯”的使劲声,似乎是想要越过婴儿车的“围墙”,去够一够那个安静的小伙伴。
“哎哟,快看,我们澈儿,” 朴外婆指着并排的婴儿车,笑着对田妈妈说,语气里满是慈爱和不可思议,“每次出来都这样,只要跟果果的车子放一起,他就跟点了穴似的,安安静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果果看,看得可认真了!”
田妈妈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自家那个正对着宇澈方向热情“啊啊”叫的儿子:“可不是嘛!朴阿姨,您看我们家这个皮猴子,平时看什么都新鲜,三分钟热度,可唯独对你们家澈儿不一样!一看到澈儿在看他,他就特别来劲儿,笑得比谁都欢,还总想伸手去够。这俩孩子,真是奇了!上次在炕上第一次见面就‘对上眼’,看来是真认准对方了?这缘分啊,挡都挡不住!” 田妈妈用釜山方言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对这份奇妙缘分的感慨。
宇澈外婆看着婴儿车里,自家外孙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着旁边那个穿着小红袄、正手舞足蹈的活泼身影。一股暖流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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