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位弟子纷纷恭顺垂眸。
闻言,温如月眸子一亮,“救人”这二字,令她恍惚间对顾寒州生了一丝好感,她心中更坚定自己的猜测,或许小瑶真的没死,而是被他救走了。
郝特道:“大人,应当是自杀,身边放着遗书。”
顾寒州迟疑一瞬,对众人扬声道:“其余闲杂人等离开这里。”
温如月脚下一顿,犹豫自己是否也要走。她刚转身,只听顾寒州唤道:“你要去哪儿?回来。”
温如月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他。
顾寒州道:“过来。”他又看向郝特,“将那遗书打开,念来听听。”
郝特拾起遗书,展开念道:“本人陈必,乃杀死门医耿仁、张英浩学官以及鲁大娘之凶手。愧疚难当,终不堪其负,特此陈情……”
郝特听罢,面露欣慰之色:“大人,此案似已告破,凶手正是陈必学官,遗书俱在,可以向朝廷交待了。”
顾寒州却鄙夷道:“这你也信?”
“啊?”郝特满是疑惑。
温如月沉声道:“大人,此非自杀。”
郝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是自杀?”
顾寒州的目光落去温如月身上,似不解她如何能一眼看出破绽,难道她也懂验尸之术?
他顿了顿,略一颔首:“说说看。”
温如月道:“郝领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喜欢舞刀弄枪之人,会选择上吊自杀吗?”
“再者,书案上酒壶倾倒,酒却洒得不多,说明陈学官没少喝,若是喝醉,脚下摇摇晃晃站不稳,上吊多麻烦,直接一刀抹了脖子不好吗?故而这并非是自杀。”
郝特点头:“好像有些道理。”
“确实,”顾寒州道,“从死者脖颈的勒伤来看,绝非自杀。自缢与勒杀,绳索痕迹大不相同。”
说罢,几人将目光皆落去了陈学官的尸身上。
顾寒州走到陈学官尸身边,蹲下身,指着脖颈的勒痕,道:“你们看,若是自缢,勒痕当呈马蹄形,两侧倾斜向上;而陈学官脖颈勒痕呈半圆状,两侧水平,分明是被人勒杀。”
郝特和温如月颔首。
郝特与温如月皆点头称是。
顾寒州继续道:“且勒痕深浅一致,若为自缢,受自身重量影响,应中间深、两侧浅,而陈学官脖颈勒痕宽窄深浅均匀,显而易见,是有人杀他,再伪装成凶手。”
郝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顾寒州眉头一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郝特忙捂住嘴,缩了缩脖子。
顾寒州低声道:“此处不便,案情之事,回去再议。”
他又看向温如月:“温如月,你去我房中候着。”
闻言,温如月秀眉微拧,眼神满是怨念。适才在顾寒州卧房,诸多不快之事仍历历在目。想起被他一剑割喉的“州州”,还有那张床榻,她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自是商议案情。”顾寒州微微敛眸,“不愿去?那便去牢中吧,以你今晚袭扰门主之罪,先关押三个月。”
话音未落,温如月忙道:“好好好,我去我去,这就去。”
说罢,她匆匆离去。
待温如月走远,郝特低声问:“大人,您莫非很赏识温如月?”
“啊?”顾寒州不解,“她顽劣不堪,犹如刺头,你怎会这般想?”
郝特道:“若是换作旁人剑指门主,您早依门规处置了,少不了关禁闭和挨板子……”
顾寒州冷哼一声:“我是给她个机会,让她戴罪立功,协助我们破案。至于罚不罚,得看她本事了。”
郝特又道:“不过说句实话,她确实蛮聪慧的。”
顾寒州颔首:“多少,在破案方面,她比你有用。”
郝特尴尬地撇了撇嘴。
顾寒州道:“好了,你去叫侍卫们将尸体抬走,还有藏书楼前鲁大娘的。”
郝特应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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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顾寒州的卧房内,幽幽的灯火轻轻摇曳,在窗子上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温如月在八仙桌前踱着步,正等待着顾寒州回来。
她一面思索着案情,一面无聊地查看指尖的伤势。新裹的纱布上已无血迹,血止住了,她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暗赞顾寒州给的药果然有效。
忽而,她注意到手腕上被绳索捆绑的痕迹,紫红色的淤血点清晰可见。她眉头微垂,一副心疼的样子,心中暗骂:“好你个顾寒州!”
她委屈地揉着腕上的淤痕,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停住,随即唇角渐渐浮起一抹浅笑。
“有办法了!或许能找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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