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州一怔,眼底带着一丝讶然,但又马上恢复了沉定。
温如月不紧不慢地走到顾寒州面前,眼神里略透着一丝鄙夷,好似是在嘲讽他看不出真相。
“我说,梅世凡他不是凶手!”
她周身气场全开,出口的话语自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场上约莫静了几许,而后,只听见一声金属的摩擦声。
顾寒州回手将清风剑收入鞘中,略一迟疑,抬眸看向温如月,淡声道:“你如何知道?”
温如月冷哼一声,“梅世凡若是凶手,第一反应该是说,‘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而不是‘不知道,我都没进过武器库,’所以,换位思考一下便知,梅世凡应该是真的没进过武器库。”
顾寒州眼眸半阖,冷声道:“仅凭这个?”
“当然不止!”温如月下颌微扬,“昨日在训练场时,我便注意到了梅世凡的宝剑,那颗宝石早已掉落,好些弟子都看见了,只是大家都不屑于帮他捡。所以,这宝石此刻出现在武器库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他的。”
顾寒州道:“昨日何时?”
温如月一面回忆,一面讲了起来……
昨日黄昏,晚霞氤氲。
训练场上,温如月正和梁若水聊着,却忽然被一阵剧烈的刀剑碰撞声吸引了眼球,那是梅世凡又在嚣张跋扈欺负人了。
张学官要五舍的弟子们两两练习,梅世凡恰好和当初他嫁祸摘花的瘦弱少年一组。
那个瘦弱少年名叫团儿,个头儿不高,头戴着一顶打着补丁的破旧布帽,衣着尤为简朴,一看就是个被卖来这里的穷苦人家之子。
他平日总眯着眼,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似是惧怕着什么,日日活在一片恐惧之中。
在刚刚入学的分舍比武时,团儿因根本就不会武功,便直接放弃了比武,分去了五舍,与梅世凡同一学舍。
梅世凡唇角一弯,一个阴笑,此刻已经期待许久,报复的时机终于到了!
他纵步飞身上前,挥剑而起,凌厉的剑光一道道斩过团儿身前,将执着双刀的团儿打得落花流水。
团儿毕竟习武不到一年,怎可能敌得过梅世凡?梅世凡没用两下,便将团儿逼去了围栏边。
如此,梅世凡仍觉不够,又用宝剑击打了团儿的腕子,将他手中的双刀纷纷击落在地。
“咚——咚——”两声,武器没了,团儿吓得近乎要哭出来,双唇不由抖动,两腿微微一弯,差几寸就快要跪在地上了,“别……别打了……”
此时,一个黑影赫然出现在他们身旁,那是一舍的弟子孟贤。
一袭黑衣,气宇轩昂,一双俊秀的眸子里散发着正义之气,扬起的山峰浓眉又带着几分威严。
孟贤腾空一跃,玄铁剑一挥而下便是一道寒光,当即打掉了梅世凡的宝剑,又一剑横架在他的喉咙前。
动静不小,周遭尘埃四起,刹那间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孟贤一脸正气,扬声喝道:“欺负新人很好玩吗?有本事来欺负孟某!”
梅世凡未应声,只是蹙着眉,怒瞪虎目,眼中黑瞳微微颤动着,似是心有不服。
迟疑几许,他自知孟贤不会伤他,便向后退开半步,避开那玄铁剑,然后俯身捡起地上的宝剑,睨了一眼孟贤,拂袖而去。
围观的弟子摇头叹道:“这梅公子,欺软怕硬。”
“真是活该!”
孟贤将玄铁剑收入鞘中,然后抬起头,淡定地对大家道:“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温如月和梁若水也刚好赶了过来,先急着跑去安慰团儿。
温如月与团儿关系很好,经常帮助团儿,指导他的武功,只因在他身上看到了她的妹妹小瑶的影子。
小瑶比温如月小两岁,都是温伯伯抚养长大,她们自幼相依为伴,姐妹情深。
而团儿和小瑶的年龄相仿,令温如月不由生了些亲戚感,又或许是因小瑶已经死了,温如月的心中失去了一个保护的对象,所有才会对团儿照顾有加。
可怜的团儿出自穷苦人家,温如月不忍他来年排在后五名,重蹈小瑶的覆辙,于是就像指导小瑶一样,辅导起团儿的武功来,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胜出,离开这个鬼地方。
温如月安抚好团儿后,又带着他一起去拜谢孟贤,若非今日是孟贤及时出手,给了梅世凡一个下马威,团儿日后的处境恐怕也不容乐观。
孟贤对梅世凡这种纨绔子弟痛心疾首,与温如月似乎是志同道合,二人聊的欢,甚至以兄妹相称。
温如月一五一十地将昨日在训练场上梅世凡欺负团儿一事讲给顾寒州听,称那时便见到梅世凡剑上的宝石落在了地上。
顾寒州转眸望向人群之中的团儿、梁若水和孟贤,冷声问道:“她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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