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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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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至,我就没吃过这种苦,一会儿你要不疼疼我,当真就不是人了。”

    许襄君寒风中嚼碎这句话,人倏得又有了些力,撑着墙借着光往前走。

    照图走了足足两刻才到黎至被贬罚之处。

    门前挂着两盏不大亮的红色宫灯,仰头借光看牌匾:奚宫局。

    许襄君掐眉,他怎得到了这样的偏处。

    刚抬手要推门,院子大声吵嚷传出来。

    “晦气,卯春宫一位宫女发热还没登记,刚来信说人死了,叫我们现在抬走,真是年都不让过个整儿!”

    接一声嚣叫:“可不晦气,今日含光殿、立政殿人手不足,咱们这处能调的都走了,就剩你我上职。这天从卯春宫抬来手脚都能冻废,明日又不散沐,真他娘遭罪。”

    “呸!”转调咬牙切齿无奈道,“抱怨归抱怨,去还是要去,不然丞主回来不好交代。”

    空荡荡院子一阵木架坍塌之声轰然,吓得门外许襄君往后趔半步,差点滑倒。

    “哎,别置气,要实在不想去倒也有法子。”半尖嗓子变得低诡,“那屋不躺了两个喘气的,叫他们去。”

    迟疑声拖拉:“他们才动刀不足满月,刚能下地走动,让他们去不是让人去死嘛... ...”

    许襄君听到这话粗粗掐算日子,肩胛一震,脑子泛起空,指甲不知不觉抠紧掌心。

    “操什么瞎心,直说你想不想这风雪天去卯春宫抬女尸吧。”这人声音愈发干脆利落,直直斩断另一人游疑。

    寂辽雪天里一嗓子拖出沉重闷声,不过尔瞬思绪。

    “那就喊他们去,咱哥俩烤火吃酒省得干这腌臜事。呸,他娘的破天,冻死了,老子手都僵了。”

    两人心照不宣达成共识。

    院内深处‘哐啷’一声,门板裂声扎耳。

    许襄君将手中地图比对,确认没错地儿,深吸两口气后颤颤巍巍推开门。

    黎至就在里面,她心中难掩惶恐。

    许襄君正正衣领,鬓角拾掇一番,一手摁紧胸口缓缓心绪,提裙缓步往里走。

    就见一面,一小面即可。

    院子除了必要物件,四处空落落的,清冷萧肃得紧,就几处房沿角挂了喜庆的红灯笼,勉强有个年样。

    一处拐角屋内闷出桌子翻乱声交叠在叫骂中,其中夹杂少许嘶哑虚弱的蚊蝇声。

    熟识音腔引得许襄君径直朝声源挪步。

    一大阵风雪突然吹掉她兜帽,寒冽挤着往脖子里钻,许襄君猝不及防被冻得钉在门前拐角处。

    她眼眶发起红,珍珠大的眼泪直往下掉,泅晕在斗篷上。

    井水都能冻半尺的天,屋子里头除了几块靠墙的板床,居然连个火盆都没有,眼见这寒气便是能杀死人的。

    许襄君目光从两位着崭新蓝色夹袄的人缝间越进去。

    里头并排跪着两个人,也穿着同样蓝色夹袄,只是灰旧打着补,大小不合体的勉强撑在身上。

    左边跪在地上的人面色苍白,眉心泛青,五官轮廓衔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温润,细瞧下却又不见踪迹。

    他揪着膝上粗布,佝颈弱着声强辨:“我们暂时不便,丞主不是说十日后才开始作工么,还劳两位大哥让我们再休息休息... ...”

    隐忍的屈辱挣开他的嗓,剖露当下境遇。

    这声音嘶哑黯然虚力,活人气儿也就掐着半口,随时能随外头风雪而去。

    不等他话说完,左边站着的人一脚踹他肩上,将他直直踹翻在地。

    故意戏谑狠笑着:“黎至,哦不,内侍省给你赐新名,陛下还恩典留了你本家姓氏,你叫小黎子。”

    这一道皇恩如同铡刀,铡碎了他浑身赋骨。

    他垂颈,瞧着眼皮下佝偻清瘦窄背,冷斥:“小黎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以为你还是黎家大少爷,杏花园上陛下钦点的人物不成。”

    这人钳住他下巴,拖着让他在屋内四处打看:“这里是奚宫局,你现在就是宫中最末流的太监,照着宫例论辈,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他甩开手。

    黎至吊在那人虎口的颈子跟着重力被甩出去,约莫扯着腰下疼痛处,他整个人向内佝肩抖动,脸色直逼死白,皲裂唇角扯出几缕鲜亮血丝,嗓子扯出一阵白气。

    那人睥睨瞧着脚下,黎至虽受腐刑,皮里抽肉不成人形,依旧能瞧出他当初盛服先生的斯文。

    这等清傲文人往日最瞧不住他们阉人,如今黎至成了眼下模样,加之今晚晦气,他猛地演化成出气口。

    那人喉咙粗出两声气,擒住将黎至冻红的手按往他裆下按。

    黎至瞬间惊弓之鸟般开始挣扎,那人一脚揣在黎至膝盖,疼得他佝下身子,大雪天额头密出层冷汗。

    北风闯门一吹,他脸色更染层死气,沾着苦苦无渡的绝望与屈辱蜷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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