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的确离死不远了。
烛璠:“我前不久被狐妖追杀。”
提及“狐妖”二字时,她顿了瞬,呼吸亦有片刻滞缓,流露出情真意切的惧怕与恨。
雁闻寂捕捉到这点细微变化,神情间的散漫收束些许,握剑的手稍拢。
她垂下眼帘,应是不愿聊起这茬,语气愈发生硬:“我着了他们的道,险些死了。你身上的伤,也是打斗中留下的。刚才你被车撞了,兴许是撞着脑袋,失了忆。我起先以为你是在骗我,便说些玩笑话唬你,没成想你真把脑袋撞坏了。”
她识人不清,着了狐妖的道,这没错吧。
他身上的伤是打斗所致,不算撒谎。
他也的确被车撞了。
句句属实,搅和搅和放一块儿,又怎么不是实话实说呢?
“狐妖记仇,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她抬眸觑他一眼,煞有介事地补充,“你拿了我的钱,不能走。”
雁闻寂抬眸,视线扫过她泛旧的衣袍,最终落在她的手上。
虽有袖口遮掩,可也隐约看得见小臂上的一些伤痕。
这时,喉间漫上点血味。
他移开眼神,收剑入鞘,却问:“多久?”
“什么?”
“我虽记不得往事,可也清楚定然不会轻易允诺,更不会接受一辈子的银钱——你说我是你的守卫,理应有个期限。”
“暂且给了一年的。”烛璠编道,“我的钱不多,大部分都给了你。你、你要言而有信。”
她想,人失忆了,品性应当不会变。
这道人与她的确是冤家对头,但连她这妖都知道他为人清正,怎会贪人钱财。
果不其然,雁闻寂应道:“好。”
烛璠额心一跳,抬眸。
眼前的道人眉眼间总压着笑,松泛轻淡,白如霜雪的脸上凝着斑斑血迹,唇缝间隐约可见血红。
看起来竟也像只艳绝的妖。
“终有一日要想起一切。”他笑了笑,“是真是假,届时便知。”
烛璠的呼吸发紧,为着自己的大胆举动,亦是为吉凶未卜的“终有一日”。
她避开他的眼神:“该回去了。”
雁闻寂估摸了下自己的伤情,问:“住处离这里很远吗?”
烛璠钝钝地摇了下头,她指向他身后:“就在那儿。”
雁闻寂移过视线,却是陷入沉默。
“你便……”他顿了瞬,似在调整语气,“住在此处?”
烛璠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一处不算大的院子坐落在那里。
篱笆围了一整圈。
正中是间破破旧旧的木屋,左边一座光秃秃的葡萄架,不远处有口井。
将那木屋说成是房屋,已经算是奉承话了。
它更像是一座木棚,仅靠一些破烂木头强撑起老态毕现的外部轮廓。
屋顶缺了些瓦片,构成墙身的木板也或残缺,或腐烂,外墙悬挂着一些枯萎的藤蔓。
至于里面,就三间房:厅屋,卧室和杂物间。
旁边搭了个简陋的棚子,充当灶屋。
她在这木屋里住了一个多月。
雪落得大时,甚至能听见“嘎吱嘎吱”的轻响。
住处的惨状并未引起她的神情变化。
“是这儿。”她说,“这里住着挺不错,通风,凉快,还省钱。”
通风——虽然是四面通风。
凉快——尽管是冬天凉快。
省钱——因为这破房子根本没人要。
瞥见她面无表情的脸,雁闻寂又捕捉到一丝熟悉感。
他微微眯了下眸,偏回头时轻笑了声:“那的确是个好住处。”
他身上伤痕多,流的血也多,但从始至终都一副散漫不迫的神情。
烛璠刚开始还以为他修炼出了天大的本事,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感觉不到疼,没受到丝毫影响。
心生羡慕的同时,她也更添几分惧怕。
直到进屋后没多久,她让他在外面等会儿——她在门口堆了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要是沾了血,不容易清理干净。
等她再出去,原本静立在门口的人就已经靠坐在墙边,昏过去了。
烛璠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犹豫着是该先把他拖进去,还是趁机拿走他的剑。
玉石震了震。
她捧起它。
玉石可太了解她这木头性子了,要是不说点儿什么,她能站在这儿盯他一下午。
它提醒她:“他昏迷了没事,你可以搭把手。”
烛璠点点头:“我也有这打算。”
“他现在伤得重,自己没法处理伤口。”
她又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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