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亭中回荡:“姑娘别急,我并无恶意,也不是姑娘的敌人。”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蛊惑,“只是姑娘既然来了人间,想必有事要做,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谢凝夭眸中瞬间溢满毫不掩饰的轻蔑,嗤笑道:“你也配?”
太子笑声更大,却不含怒意,反而带着几分新奇:“你倒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谢凝夭神色未变,淡然接道:“……现在有了。”她做魔尊之时,眼前这人尚不知在何处苟活,此刻在她面前故作高深,实乃可笑。
太子笑容未减,继续抛出诱饵:“没事,姑娘可以考虑一下。”他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野心,“若助我登基,这天下,有什么是姑娘得不到的?”
谢凝夭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她微微偏头,直视太子双眼,语带深意地问:“你不是太子吗?”
此话一出,亭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太子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是太子,可这储君之位如履薄冰。
当今圣上子嗣繁茂,八位皇子明争暗斗,早已裂为三股势力。
太子一派势力单薄,全依仗保皇派的老臣。三王爷母族权倾朝野,根基深厚。七王爷则得长公主鼎力相助,更令人忌惮的是,长公主府中近日传出风声,竟与仙门攀上了交情。
此等变数,于太子而言不啻于悬顶利剑。
他早已暗中探查清楚,眼前这位看似清冷的女子谢凝夭,亦是仙门中人。若能得她臂助,抗衡长公主背后的仙门势力,这摇摇欲坠的东宫之位,或能添一分稳固的筹码。
“太子,亦非天子。”太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顽石般的冷硬。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龙椅未登,乾坤未定,一切皆可翻覆。
谢凝夭淡然在心中权衡,神器踪迹杳然,她确需在京城盘桓时日。
若出手参与权斗,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风波难平。可若袖手旁观,眼前这位心思深沉的太子被逼至绝境,难保不会迁怒于己,亦是后患无穷。
风动叶落间,谢凝夭道:“此事……容我思量一二。”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亭中四人并未深谈,很快便回到了花团锦簇、笑语喧阗的宴厅。
燕国风气尚算开明,虽未全然摒弃尊卑之序,但朝中不乏女官身影,席间男女同列亦属寻常。宾客们推杯换盏,丝竹管弦悠扬,只待今日主角长公主现身。
就在这觥筹交错的等待中,一名低眉顺眼的侍女悄然行至谢凝夭身侧,奉上一碟精巧茶点,碟底,赫然压着一张素白纸条,上书二字:“拒绝”。
侍女的衣袖如流水般滑过桌案,纸条便已落入谢凝夭掌心,动作之快,若非刻意留意,几近无声无息。
无奇眼尖,立刻凑近,不满地嘟囔:“主人!您都有我了,怎么还有人递这种纸条!”他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独占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苏弈亦瞧见了,眸光微闪,并未追问纸条来源,反而直接问道:“可是方才太子寻你,所议之事?”
谢凝夭将纸条不动声色地拢入袖中,抬眼看她:“无事,不过是探问几句我的来历罢了。”她敏锐地察觉到苏弈是知晓递信人的身份。
苏弈闻言,似乎松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太子殿下向来持身以正,品性温良,断不会为难于你。”
谢凝夭微微颔首,未置可否,随着一声:“长公主驾到!”谢凝夭的目光随之望去。
长公主驾临的刹那,满园喧哗倏然沉寂,空气中浮动的暗流,仿佛也随着那即将出现的身影而愈发汹涌。
她身着云霞锦袍迤逦而行,发间的步摇在日光下耀眼夺目,身侧伴着一位容色殊丽的玄衣男子。
谢凝夭的目光与那男子相接,两人皆静默如深潭,唯有无形的暗流在视线交汇处激烈冲撞。
无奇骤然攥紧谢凝夭的衣袖,低声道:“贱人!”
谢凝夭猛然侧首,眸中错愕道:“……你说什么?”
无奇抬手指向公主身侧的男子,“主人,我们走!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此言令周遭空气骤然凝固。
苏弈困惑地蹙眉:“你们在说谁?”
谢凝夭迅速压下眼底波澜,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苦笑,暗中重重掐住无奇手腕,示意他噤声。
长公主居高临下扫视全场,带着庄严和威慑,道:“今日只是普通赏花宴,诸位尽可自在赏玩。”
席间一位胆大的贵女试探道:“公主,不知这位公子是……?”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此乃本宫府中贵客。”寥寥数语如铜墙铁壁,再无人敢追问。
宴席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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