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玄关处脱掉鞋子,水珠顺着衣裙滴落到地板上。
风一吹,冷得浑身直哆嗦。
冲了个热水澡,抹了点碘伏上了药,伤口还有些红肿,红点像细小的针眼。
她没吃早饭和午饭,此刻昏昏沉沉。
倒杯白开水吃了药,窝在沙发里,她翻找出了那张写上联系方式的黄色便贴纸,发着呆,不知不觉就累得睡着了。
窗外的细雨依旧未停,空气里泛着浓重的湿气,笼罩得人呼吸都变得压抑。
白初睡得很沉,梦里,好像回到了那个闷热却最让人怀念的夏末。
……
2009年
“小初,起床啦”。
温柔的声线钻入她的耳中。
于宛若拍了拍被子里睡得昏沉的白初,后者却依旧半天不见有什么反应。
于宛若是白初师傅黎天的妻子。
白初13岁时,黎天才从望远孤儿院里接回她,住在隔了老远的南江,算算时间也该有五年了。
于宛若和黎天的儿子、儿媳妇在生下儿子黎遇三年后,因工厂事故遇难。
而今黎天和于宛若只有一个孙子黎遇,和白初差不多大,所以白初和黎遇一样称呼黎天和于宛若为爷爷、奶奶。
外头早已日晒三竿,夏天强烈而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而来。
窗台上的粉色多肉被掩盖在窗帘缝隙里。
于宛若走到床边的窗户旁,掀开半截窗帘,多肉才漏出全貌,重见光明。
床上的人儿却全未漏出半截,当然是瞧不见这大好日光。
“快点,火车要来不及了”,于宛若边说边掀开浅粉色的薄被一角,探寻被子内的懒虫。
黑暗被迫接受撒下的阳光,白初才宛然醒来。
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因昨夜熬夜画画,眼皮困得挣脱不开。
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几点了?奶奶……”,白初似乎反应过来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懒洋洋的说着,身子却未动分毫。
“11点”,于宛若边说边拉白初手腕,“快起来收拾吃个饭”。
于宛若见白初终于动身坐起来,才收拾起窗台边书桌上杂乱的画板和画笔。
“昨晚又熬夜画画”,边收拾边说道,“熬夜伤身体的,你晓不晓得”。
大概是说得次数多了,于宛若也知道白初改不了,跟她爷爷一个德行,便不再继续唠叨。
夏末潮湿,画经过一夜还没干透。
见于宛若收拾得急,白初起身拿着画板,“我先放去画室”。
“放完赶快去吃饭,等会黎遇送你去车站”,于宛若擦着窗台上的颜料说着。
叫起床半天不起,拿画板倒是很积极。
“好”,白初穿着拖鞋,小心翼翼拿着画去了画室。
玻璃房里错落几个被布蒙上的画架。
白初把画放上最右边空画架上,还确认稳不稳的晃荡了两下。
在这里,这幅画能接受到更好的阳光。
画上,浅蓝色和白色刻画出一个朦胧的少年模样,白初已经快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抹了抹手上弄上的蓝色颜料。
她瞧见角落架子里,有几筐早已干透的画板,顺道理了理才走出画室。
吃过午饭,收拾完毕,正好12点。
院子里,黎遇开着他的黑色车准时出现,接过白初的行李箱放到车后备箱。
“到阳江了,记得打个电话”,于宛若拉着白初的手。
抚摸着好不容易养胖的胳膊,十分不舍。
“好,”白初摸着于宛若略微苍老的手,“我放假就回来”,她抱了抱于奶奶。
在身旁站着的黎天也摸了摸白初的头,“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学校,就要靠自己了”,黎天语重心长地嘱咐。
白初点了点头,接过黎天手上的背包离开了这个住了五年的地方。
8月的夏末,是大学开学的日子。
白初从南江坐火车到了阳江的北阳大学,去遇见那个阔别七年的人。
白初提前入校军训已两周,军训结束意味着开学就要到来。
学长学姐也会纷纷到校,休息的两天里,白初偶尔能见到托着行李返校的师生,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他该长什么样子了呢。
白初的记忆已经因时光久远变得不再清晰,只深刻记得他那颗右眼下的泪痣。
距离开学演讲的最后一天,白初作为新生代表,全天都在宿舍里修改着演讲稿。
“在一个如此热烈的夏日…我们相遇在北阳大学…最后…”,白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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