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然才十三四岁年纪,却手长腿长力气也很大,祝清福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背着,想到竹七说的,低声问:“你本性不坏的,为何要为非作歹?”
“我何时为非作歹了?”赵渊听他主动提及冤枉他的话题,闷声说:“是你打一开始就不待见我。”
确实,初因效应让祝清福成见颇深,被他说中了心事,顾左右而言他:“自从遇见了你,我从没这么倒霉过,而且你还不听话,让为师怎么待见你?”
“我何时不听话?”赵渊觉得他是不知好歹,自己堂堂战神,委曲求全给他一个罪神做徒弟,还为他打掩护,没想到他非但不领情,反而诟病破多。
“那你怎么…”祝清福刚想说他偷拿自己卧房备用钥匙的事,却被一声闷雷遮住了后面的话。
月亮被乌云遮蔽,刮起狂风。
赵渊拧眉加快了脚步:“要下雨了,你不能淋雨。”
祝清福忍不住笑了:“你这逆徒还知道体恤师父了?”
他说话时柔软的唇会不小心触到耳垂,赵渊感觉胸口的心跳加速,比此起彼伏的雷声还要热烈:“那里有个山洞,先…先躲躲雨再走吧?”
雨点渐渐大了,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透过疏缝落在了二人肩上。
祝清福抬手接住雨滴,点头:“等雨停了再走吧,反正我让竹七先回去了,它应该会收拾好的。”
赵渊点头,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岩壁,刚好凹陷了一处天然洞穴,他们刚躲进去,雨就瓢泼似的倾盆而下,越来越大。
赵渊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转头看到青年额间的发丝湿漉漉地垂在脸侧,黑发衬得白皙的皮肤更加清透,像瑶池仙会时吃的蜜桃,看起来就很甜。
祝清福脱下外衫垫坐在干燥的沙土上,拍了拍身旁的空间:“来,坐这暖和一点。”
凉风拂来,吹乱了少年的发梢。
赵渊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微启的朱唇上。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坐下来闭上眼睛,但身侧的热量却时刻提醒着他有个人在试图乱他心境。
祝清福似乎困了,头一点一点的靠在他的肩上,却还强撑着。
赵渊抬起手把他揽到自己怀里,手臂不自觉扶上他的肩膀,柔软的触感隐隐从掌心传来。
青年似乎特别累,眼睫颤了颤,却没有醒,竟然往下秃噜着完全横躺在了赵渊的腿上,还调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赵渊视线从他光洁的额上往下游移,他眉宇很长,斜飞入鬓,鼻尖却微微有些圆润,眼睫密而纤长,在晦暗的雨光中像振翅而飞的蝶翅。
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他的唇,触碰赵渊耳垂时让他浑身战栗的柔软到现在还令他回味无穷。
赵渊微微低下了头,他像是被不知名的心魔驱使,离那引人遐想的朱唇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热。
祝清福突然一怔,睁开眼睛,看到少年神色自若,但耳朵却红得让他近视的眼睛都能看出他的异常,惊讶地从他腿上恍然起身:“你…在这种地方怎么也能动欲念?”
赵渊这下连脸都烧红了起来,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一直清心寡欲,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病了。”
“不是,”祝清福跟竹林镇的少年打交道很多,笑着跟他科普:“你这个年纪的人类第二性征发育,不知不觉就起了反应…嗯,很正常。”
“你…别说了。”他说的这么直白,赵渊觉得更无地自容了。
“我困了,你要是想解决一下,自便。”祝清福看出他的窘迫也不嘲笑他了,躺下背对着他开始继续睡觉了。
“……”赵渊愈发觉得凡人的廉耻底线真是太低了。
赵渊盘腿念着清心咒,不适这才被他压了下去,雨好大还是没停。
他刚打算躺下也小憩片刻,却听祝清福半梦半醒地在磨牙,声音不大,像是在偷吃饼干碎的仓鼠。
赵渊不觉好笑,刚打算闭眼。
没想到祝清福居然突然开口问:“你来了?”
赵渊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梦话,凑近道:“你等我?”
祝清福嚼了嚼空气,嘟囔着“嗯”了一声。
“我是谁?”赵渊来了兴致,轻声问。
“唔…”祝清福又嚼了嚼空气:“给你…好吃……嫩竹子。嗯…好吃。”
“……”赵渊又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好躺了回去。
快睡着的时候,却听祝清福又呢喃起来:“金冠…战甲……祥云…信物…都有,是……”
赵渊瞬间醒了,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土豪金,一时间怒意又上头了,爬起来压近他的脸,闷声问:“是谁?”
“是…”祝清福嚼着空气,越嚼越香,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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