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与林若瑶关系稍远的夫人小姐,或许是出于对宁语方才沉稳应对、不卑不亢的欣赏,或许是单纯不愿卷入是非,倒是主动与宁语寒暄了几句,话题无非是天气、衣裳、首饰。
宁语一一得体回应,态度温和却疏离,并不深谈。她能感觉到那些贵女们对宁语的态度也变得复杂起来,其中隐隐透着一份审视与考量——这份考量中,或许夹杂着对她在皓王面前那份沉静气度的几分不易察觉的敬意,但更多的,则是因那位高权重的皓王殿下突如其来的、毫不掩饰的关注而滋生的微妙疏离与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宁语如同置身风暴中心,却维持着绝对的平静。
曲至半酣,众人起身游园赏花。园中姹紫嫣红,蝶舞蜂飞,贵妇小姐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笑语不断。林若瑶被一群奉承她的贵女簇拥着走在前面,指点着园中名品,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风光。然而,当她们经过一处曲折回廊时——
“哎呀!”一声娇呼突然打破宴会的和谐。只见林若瑶被嫡姐林若芷“不小心”撞到廊柱上,腕间碧玉镯与红木柱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林若芷指尖暗使巧劲,掐得她腕上碧玉镯咯吱作响,面上却笑得温婉关切,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楚:“妹妹当心些!这般剔透水润的碧玉,磕了碰了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她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瞟向不远处的宁语,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语气转为一种带着忧虑的规劝:“只是……妹妹啊,姐姐多句嘴。这等成色、这般水头的物件,按常理,若非库房登记在册的重器,便是该由当家主母仔细收管、以作传家或紧要人情往来之用才是正理。”
她刻意停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宁语沉静的脸,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警示意味:“如今戴在妹妹腕上招摇过市,若被那起子不知根底的下人或眼皮子浅的瞧了去,胡乱传些‘私相授受’、‘主母失察’的闲言碎语出来,岂不白白污了妹妹的清名,更……损了萧府的体面规矩?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若瑶被姐姐这看似关切、实则字字诛心的话刺得脸色又白了几分,腕上的镯子仿佛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林若芷暗中扣住。她张了张嘴,那句“是”却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席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宁语身上,探究、审视、幸灾乐祸,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林若芷那番话,将“私相授受”的流言风险像一盆脏水般泼出,又将“主母失察”、“损及萧府体统”的沉重罪名,稳稳地悬在了宁语头顶。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园中的丝竹声似乎都变得遥远模糊。
宁语端着茶盏的手,依旧稳如磐石。她甚至没有立刻放下茶盏,只是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沉静的眸子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平静无波地迎上林若芷充满挑衅与算计的目光,以及林若瑶那怨毒中带着一丝慌乱的视线。
“林大小姐,有心了。” 宁语的声音响起,清泠如玉石相击,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她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近乎温煦的弧度,仿佛林若芷刚才那番诛心之言,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
“林大小姐恪守闺训,深明‘规矩’、‘体统’之重,时刻不忘提点姐妹,这份用心,实属难得。” 她微微颔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赞许,却让林若芷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宁语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林若瑶腕间的碧玉镯上,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摆在多宝阁上的寻常陈设,不带一丝波澜。
“此镯,确系萧府库房登记在册之物。” 她语速平缓,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敲在众人心坎上。“成色品相,库房册录中皆有详载,一应出入,皆依府规而行,账目分明,绝无疏漏。”
她顿了顿,目光从镯子上移开,坦然地环视了一圈屏息凝神的众人,最后落回林若芷瞬间僵硬的脸上,那平静的眼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至于它为何此刻会出现在林二小姐腕上……” 宁语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笃定,“乃是因萧大人前日亲至库房,言明林老大人寿辰将至,萧林两府世代通家之好,情谊深厚。此镯成双成对,取‘圆满’、‘长久’之吉兆,特依府规旧例取出其一,以为贺寿之礼,聊表心意,以全通家之谊,敦睦世交之好。”
“代管?” 宁语轻轻重复了林若芷话中隐含的这个词,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微嘲,目光平静地转向脸色煞白的林若瑶,“林二小姐,此乃长者赐予贵府的寿礼,意义非凡。令尊尚未得见,林小姐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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