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她睡着后又做恶梦了。
松汛站着没动,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强制醒来。
可是没用……完全没用。
完蛋了……
她哀嚎一声,慢吞吞地蹲到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外的景色,柔和的光晕在她的发丝上流动着,金光闪闪。
……就在这时,她注意在门外那一大片深紫的颜色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淡金色的、坐着轮椅的身影。
松汛一下子站起,双手猛然推开门,大声喊道:
“宁惏。”
无人应答,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松汛追了过去。
无数的淡紫色花瓣倾灌到她的头发上、脸上、乃至全身,花粉随风掠过她的唇瓣,她的身体渐渐被金灿灿的阳光吃掉,松汛什么都没管只是一心朝视野里那浅淡的身影狂奔。
在某一次拂开眼睛处的花瓣时,眼前景色焕然一新,松汛下意识脚步一顿,潮湿的雨气迎面而来,眼睫上也挂着细小的雨珠。
她仿佛身处一汪翠绿的海岸,被绿意淹没,大颗晶莹剔透的冰雹跟小精灵似的在草地上跳跃着。
她的周身像是被罩下一个透明瓶,冰雹没有砸到她的身上。
这是哪?
松汛略有茫然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下移,然后就在不远处看到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地,她立马像只兔子般蹿了出去。
“宁惏——”
“宁惏——”
“宁惏——可以等一下吗?”
[啊啊啊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怎么一直甩不开呜呜X_X]
太诡异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响起,松汛的双瞳瞬间睁圆,扬起的发尾落在胸前。
这这这…这是什么?!
读心术吗?!
饱读小说的松汛第一时间想到就是这个非常俗套的设定。
[这个奇怪的家伙能不要继续跟着我嘛[委屈eji]从刚才开始,她就像个影子一样紧紧跟着,还有她怎么跑这么快,本大王的轮椅都要开冒烟了还是没有甩开她]
没一会儿陌生的声音又出现。
感觉……好像这不是宁惏那个杀人魔头的说话风格……
来不及多想,松汛用力晃了晃脑袋,右手挥起,“等等我啊,宁惏!”
对方的轮椅开得更快了。
松汛:“……”
她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坚持不懈。
不知道她们俩这“她逃她追”的戏码演了多久,总之松汛最后追上轮椅姐了。
松汛气喘吁吁,一屁股瘫坐在青翠的草地上。
“宁、宁惏,你干嘛不理我?”
坐在轮椅上的人控制着轮椅转过身,脸色很冷,脊梁挺拔,淡金色的长发温顺地垂落在草地上,这是一张几乎和宁惏如出一辙的面孔,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有鼻背上点缀的一颗细微的黑色小痣,给人的感觉却有着天壤之别。
她的双手置于扶手两侧,皮肤是没有血色的病态苍白,宛如一张薄纸,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常年居于室内。
“我不是宁惏。”
松汛将半张脸藏进衣领里,想要遁地而逃,“现在看出来了……”
怪不得对方之前一直不理她,怪不得这次坐了轮椅,原来是她认错了人,好尴尬……
[不是吧这奇怪的家伙居然把我认成了宁惏,真离谱,我和宁惏那家伙哪里像了,本大王将不会原谅这个奇怪的人类(流泪eji)! !]
愣愣的松汛抬头看了看对方的一张冷脸,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心声或许不是对方的。
她试探开口:“宁惏是你的亲戚吗?”
轮椅姐眉心微蹙,脸色更冷,“她是我的姐姐。”
“那你是?”
“我叫宁卮。”
哦,松汛知道了,她们是双胞胎,宁惏是姐姐,宁卮是妹妹。
[这个人类简直超级无敌爆炸讨厌!]
松汛:“???”
这就是“冷脸萌妹在此,所有人通通闪开”嘛。
虽然宁卮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松汛都直觉告诉她宁卮比宁惏要好很多,总不会玩笑一般推她去送死。
松汛专注地看着她,“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的方法吗?”
“从来没有人类进入过我的梦境,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宁卮摇摇头,又说:“看样子你已经进入过宁惏的梦里了,你上次怎么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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