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着自己理智尚存时,迅速从衣襟前寻出一手帕,将帕子系在面上。
这村落坐落于山间谷中,此时为酉时,谷风仍旧占主导。
这人可真是狡诈,把她引至渺无人烟的谷中村落且不说,还借风向泼洒毒药,将她置于下风向,好让毒粉借着风,直接朝她的面部袭来,这样撒毒的人反倒能保全自身。
覃晏初不多加犹豫,从袖口中寻出一只飞镖,在男人将手放入腰间布袋之际,将飞镖一掷,尖锐的镖刃顿时扎入男人手臂。
那人痛叫一声。伸入布袋的手下意识地抽了出来。
就着昏暗的夜色,她能隐隐看清残留在他手指间的粉白粉末,像绒布一般,裹住了他的手。
覃晏初乘胜追击,自墙头一跃而下,在男人企图忍着痛,朝她撒出第二把药粉时,她一扫腿将其撂倒,反扣住他的手臂,将人按在地上。
“汝,汝乃何人?!”那人挣扎几下,却发觉自己不得动弹,“为何跟踪我?”
覃晏初手上有伤,直接同这魁梧的男人硬刚也有点吃力不讨好,她索性拔出腰侧的匕首,将尖刃狠扎在男人面前的地板上。
“消停点,便饶你一命。”
男人喉头上下滚动了一番,登时偃旗息鼓。
山谷狭长,此刻夜风狂拂。覃晏初看见一块藏青色的手帕在空中飞舞,轻若蝉翼,兴许是男人在挣扎时掉落出来的。
覃晏初空出一只手,将那块罗帕擒住,掌在手中。
一块女子会用的丝帕,质感稠软,上绣有鸳鸯戏水图,针脚细腻,丝丝入画,栩栩若活。不太似民间之物。
她以手掌托着帕子,抖了抖,使其舒展开来,帕角上用玄丝线绣着的“金勤”二字映入她的眼中。
“金、勤。”覃晏初念出这二字,“可是你的姓名?”
“你怎……”金勤一愣,面露愕然,本想问覃晏初是如何得知他的名的,一睨眼,却见自己的帕子被她掌在手中。
他的脸一黑,反应过来后厉声道:“将手帕还给我。”
这是此人的要紧物。覃晏初抓住了他的要害,顺着他的意说:“还给你可以,不过,我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可以,但你先放我起来。”
此人回答得太过于爽快了,覃晏初犹疑一瞬,拔出那把刺在地面的刀,继而调转刀柄,挥动刀刃,将系在男人腰上的布袋利索地割了下来。
布袋轻盈盈的,想来,内里装着的药粉也并不多。
将手帕和药粉都掌在手里后,覃晏初才松了对此人的禁锢。
“问罢。”金勤形容狼狈地踉跄着起来,手臂还渗着血,臂弯以很微弱的幅度颤抖着。
这位叫金勤的男人肤色棕黑,但面目俊秀,一双眼出奇的亮,有野气,也有俊逸。
她摩挲着手中的软丝帕,忽而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测,“你同薛柏缇是什么关系?”
金勤眼神微暗,继而野气一笑,作懵懂状,“那姓薛的为何人?金某未曾听过此人的名。”
“是么。”覃晏初抬眼望他,“你口中的‘那姓薛的’,正是禹城知府的妾,是整个府衙都要唤一声‘姨娘’的人。”
“既是如此,与我又有何干?我只是个替苏大人家中的管事跑腿的脚夫,是低贱下流之人,哪能同太守府中尊贵的姨娘扯上干系?”金勤答,“姑娘,你未免可太瞧得起金某人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挺厉害。”覃晏初说,“这帕子可是水纹绫绢,你也说自己是一介脚夫,又何德何能带着这价值不菲的手帕,何况,这帕子上还属上了你的名字。”
“你这么随身带着,就不怕被人发现,这是御用赏赐之物么?”
金勤幡然变色。
平民百姓,一怕见官司,二怕惹权贵。
覃晏初也曾在宫中走动过,虽然她对丝织物并不算十分了解,但这帕子质感属实罕见,与宫中的御用锦缎的质感极像,确实不似一介莽夫会有之物。
此时的她信口胡诌,又骗着了一人。
“……这是我在苏大人府中随手捡的,回去递予家中老娘,叫她往上面绣了我的名字罢了。”他说,“若姑娘是为了这手帕而来,那就请姑娘替我物归原主罢。”
一派胡言。
“若是随手捡的物品,你又怎会如此紧张?而且,你老娘还会给你在帕子上绣鸳鸯戏水纹?”覃晏初毒舌道,“那未必也太过……”
“……”金勤霎时无言,“好吧,我招,我只是替薛姨娘跑过几次腿,他见我平日里活多钱少,挣来的钱财还不够养家糊口,属实可怜我,平日里也会多赏点好处给我。
“这帕子原是她绣了,要赠与苏大人的,谁知那姓苏的冷心,平日里鲜少关照薛姨娘,导致她连帕子也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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