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中事,还是让姨娘亲自答比较好罢。”覃晏初缓声答道。
女流之辈,苏宏本来也没有多么在意,此次能让覃晏初进门,只不过是他顾及商关汉的面子,可这下他却不自觉地妥协了。
他讪笑道:“是,说得也是,姑娘请随苏某来。”
覃晏初被领到后院,但见秋煞逼近,后院黄叶纷纷落,一派萧条。
薛姨娘门口的丫鬟一见苏宏,连连行礼,眼底却又欣欢之色,“老爷可是来来探望姨娘的?”
苏宏一挥手,“覃姑娘有要事要见柏缇,她若是状态好,便叫她起身见见罢。”
那丫鬟一双狭眼挪至覃晏初的脸上,而后顺从地垂了头,“是。”
“姑娘请随奴婢来。”
覃晏初跨入房门中,却见身旁一空,她回首一看,发现苏宏立于檐下,面部紧绷,望着薛柏缇的小院,并未有要进门的意思。
而且,从方才到现在,他一步也不多跨,仿佛这房门是头食人的猛兽,要把他吞了似的。
他瞧见了覃晏初的眼神,转而道:“既然是闺中事,苏某便不入内了,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便好,姑娘不必拘谨。”
覃晏初求之不得,若有苏宏此等府中权威在,想必也套不出什么真话来。给她们余留下空间,倒也好办许多。
前头的丫鬟已然掀帘侧立,等着覃晏初入室,她也未多观察苏宏的面色,致意后快步走入内。
薛柏缇本就是个花为肚肠,雪作肌肤的柔女子,一朝受毒侵摧,这下整个人便病恹恹的,面黄肌瘦,得亏她骨相极好,哪怕面容消瘦,卸了妆也不碍她的艳美。
“可是老爷来了?”薛柏缇一早闻见外头的动静,喜上眉梢。
“姨娘,是飞观阁的覃姑娘要寻你说话。”
薛柏缇一见覃晏初,转喜为惑,继而责令一旁的丫鬟,“我方才分明听见老爷的声音,他就在外头,怎不把老爷也请进来?”
“这……”丫鬟将眼神递于覃晏初。
“姨娘莫怪,是我想与你说会儿话,苏大人见咱家女子说话,自觉要避嫌,故而未进来罢了。”
薛柏缇闻言,也未有多加抱怨,转而端起一碗清茶,神色淡淡地问:“姑娘有何要事?”
覃晏初直言:“姨娘可知您为何而害病?”
她侧首微思,继而柳眉颦起,哀状毕现,“你们阁主不是说了,是我妆台上的胭脂出了问题,被人落了药,害的我遭了如此多苦。”
她搁了茶盏,青瓷重重磕在炕桌上,热茶泄了满桌,“可是找到罪魁祸首了?”
覃晏初话说一半,留一半,“有些许眉目,但还需姨娘您多配合,我们才好断案斩祸。”
她顿了顿,“您的脂粉会分派给下人使么?”
“啊,会,会的,平日里若是见些办事得当、手脚麻利的,便会赏些碎两和装饰,没想到好心却成了祸,我一人犯病也罢了,谁是反倒害了她们……”她的话头顿了下来,警惕道,“姑娘怎会如此问?你以为那五位下人是我杀的?”
“自当没有,只不过……”覃晏初咬字轻缓,如同一根不断勒紧的白绫,看似柔,实则毒。
“姨娘您不觉得怪得很么?死者中四名女子,皆是中毒犯浑,求生不得,故而选择自我了结,断绝痛苦,独独只有姨娘你活了下来,您的气运是否也过于好了?”
“而且,五位死者中还有一位小厮……”
薛柏缇倏然抬眼,她是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怒目而视,瓷牙紧咬。可她的面色却很快恢复了平常。
覃晏初故意停下话头,就是想瞧瞧她的反应。虽然薛柏缇那一瞬惊慌很短暂,但她的反应确实有耐人寻味的地方。
她扮出无辜的模样,“姑娘说话好生没道理,我一弱女子,能拿那小厮如何呢?而且,你这一番话可不是自相矛盾吗?若是我有意将毒落于胭脂内,让那些丫鬟沾毒而亡,可那小厮的死又如何解释?我又未曾将脂粉赠与他,总不会是他私窃了我的物品,也用了胭脂罢?”
“那小厮是个粗人,自当不会用胭脂。”覃晏初朝薛柏缇俯身,唇凑到她的耳畔说,“可要是他淫.心起了,误食用了某位姑娘唇上的毒胭脂,那就不好说了。”
“姨娘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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