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师傅发现张大民人不在医院后,第一时间就开车赶到了他的老家,一是找人,二是探探亲属和邻里关系,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问题。可谁知道才刚到村口,准备找人问路,话还没说两句,眨眼间一圈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比电线杆上的麻雀聚会还热闹。
“我可给你说,大民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敢说全村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熟!大民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老实,这么多年了,我愣是没见过他发过一次火。”
“嗐,什么老实啊,要我说,他就是怂!”
“就是就是,别人欺负就算了,儿子女儿,哦不对,就连孙子都能骑到他头上,你们说说,这不是怂是什么?”
“咦,还真别说,我从小就听人讲,越是这种平时忍的,到了关键时候越容易憋个大的。”
周子俊无奈望天,内心疯狂祈祷他们嘴巴说干,好放自己走。
郑朗却兴致勃勃的,胳膊搭在车窗上,不仅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到一半还忍不住开口提问:“既然大家伙和张大民这么熟,那知不知道他每天往市区跑是为了什么啊?”
此话一出,回应的声音更加激烈了。
因为养生堂宣传的时候是直接到村子里的,三天两头搞活动,不是送鸡蛋就是免费按摩、测血糖血脂什么的,这种免费的好事儿在场人全都参加过,甚至之后到市里听课的也不在少数,尽管最后交钱上当的只有张大民和王红英两个人,但具体的细节其他人还是有说道的。
“还能是为了什么?就是去参加那个什么古法养生,天天去,我光是看着都替他累。”
“就是说啊,有次天还没亮呢,我就听见我家狗叫,原本以为是小偷,结果一看,你们猜怎么着?大民他去赶公交车了!当时才二月份啊,又冷天又黑,这都不放弃的!”
“不光是去,有段时间他天天扛着大箱子回来,跟个地下党接头似的,鬼鬼祟祟的,我一叫他他就跑。真是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会抢他的箱子!”
“我上次去市里还看到他了嘞,就上个月那会儿,他搬个板凳跟一群人坐在门口,也不知道图个啥。”
“坐在门口?”高胜利不解,“咋不进屋?”
“哎呦,你还不知道呢吧,我听说养生堂关门啦!”钱兰花冲他挤挤眼,“上次我在医院见到李亮他娘了,她说养生堂早就圈钱跑路了,还说这事儿他早就告诉大民了。”
“嘶——你们说大民他住院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儿闹得吧?气到急血攻心?”
“说不好……唉,上次人家警察不是专门过来,说掏钱的都是骗子嘛,大民当时也在,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就是说啊,哪像我,光是去蹭免费按摩和体检,掏钱?一分都甭想。”
“我也是,就薅了几盒鸡蛋!”钱兰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哎呀,等着!”
说完风风火火地往家跑,两条腿迈得飞快,不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盒鸡蛋。
她像献宝似的把鸡蛋盒举到郑朗面前:“警察同志你看,当时他们来的时候发的就是这个鸡蛋!”
钱兰花一边说一边掀开盒盖,里面还剩下六个鸡蛋,个个圆润饱满。
“我到现在都还没吃完呢,你别说,这鸡蛋炒出来金黄金黄的,可香了!估计是正宗的笨鸡蛋嘞。”
郑朗接过鸡蛋盒仔细端详,只见每个鸡蛋上都印着几个橙红色的字,只不过不同于标注着产地和日期的普通鸡蛋,这六个上面统一印着“谢氏古法养生堂”几个大字,底下还附着一行小字地址——除了已经被查处的一处窝点外,还有几个不同的分店地址。
郑朗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橙红色字迹,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大娘。”郑朗突然抬起头,语气诚恳,“这盒鸡蛋能先给我吗?我一会儿让人给您送一盒新的来。”
钱兰花豪爽地一挥手,嗓门洪亮:“尽管拿去!还送啥送,就当大娘请你吃的!”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笑容,“要不是你们在,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的养老钱可都要被骗光喽!”
郑朗笑着道谢,又和众人唠了几句家常,问了些养生堂之前活动时的细节,最后说到周子俊都忍不住打盹了,才终于挥手告别。
“总算走了。”周子俊长长吐了口气,“再说多点估计张家人都睡了。”
郑朗没有接话,掏出手机对着鸡蛋照了几张照片传去队里,随后带着小徒弟熟门熟路地走到张大民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屋里过了许久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女人脸。
张艳顶着一头乱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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