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对面有两个男人，说话的这个面带职业笑容，像只吃胖的狐狸。他旁边那个一身定制西服的男人更加像个人，面部线条很清晰，左腿勾住右腿，低头玩着手机，应该是领导。
“我叫戴荔，A大中文系84届毕业生，异能是，阴阳眼。在过去大学四年里，我用阴阳眼帮忙了许多灵魂找到自己的死因，让他们安详离世。同时，因为大学里进修了公文写作等多种文体，我得以进入各个国企担任文秘实习生，撰写过新闻稿、领导讲话稿等多种公文。我的性格开朗、热情，之前在学校的宣讲会上了解到人类进化奇观管理部是一个帮助异能者的机构，在招的文秘岗位要求又和我的专业及过往经验相匹配，适配性较强，因此投了简历。”
我和那只胖狐狸一样挂着假笑。
我的确帮忙许多灵魂找到自己的死因，但是也会索要一定的报酬，比如死者生前的金饰。
我的性格一点也不开朗和热情，我投他家简历是因为他的招聘上写着：月薪三万，十六薪，包吃住。
对面二人表情依旧，这个年头，拥有异能和拥有党员身份一样，虽然不是人人都有，但已经不稀奇了。
“好的，好的，请问戴荔同学，您未来的职业规划是怎么样的？”
职业规划就是哪里钱多就去哪里，左右铭是高薪高压，低薪低压。
“啊，职业规划啊，我现在因为刚毕业，是先明确了自己的就业方向的，我是想往文秘方向走的，因此想进入一个稳定的单位，从事一些有意义的工作，晋升方面我会跟着单位的规划走，目前主要是想稳扎自己的工作能力，一步一个脚印。”
胖狐狸一边听一边点头，他明明一点也不关心我说的话，但是装出了认真听的神情。
玩手机的人则一直在玩手机。
“好的，好的，戴荔同学，您之前有没有了解过我们奇观部？”
我自然是连连点头：“人类进货进化奇观管理部是一个很伟大的部门，贵部挖掘了人间的异能者，我也是其中的受惠者之一，小时候别人都拿我的阴阳眼体质当作神经病，是奇观部对我进行了认证，让我变成正常人。奇观部十年前平息了异能动乱也是一个永恒的传奇。最近的业务是矫正异能者的副作用……”
“你觉得你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那个看手机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我这发现他的双瞳竟然是白色的，有异于眼白，泛着镭射的波纹。
我最大的价值，我的脑子开始旋转，之前在网上做过这类面试攻略来着，结果被这双眼睛冲击到了，陡然空白了。
“我……”
奇怪，他的双眼全白，我却能感觉他在凝视我。
我开始左手玩右手，再不回答，月薪三万十六薪包吃包住就彻底凉凉。
“我能看见鬼魂，这样的话，领导就算死了，我也能继续在他手下干活。”
对面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胖狐狸转假笑为憋笑，他是真想笑了。
白眼挑了一下眉，又低头玩手机了。
我低下头，回答是回答了，完蛋也是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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