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用言语去描述段峥此刻的心情,几天前遭遇神经病乞丐的纠缠,本着不在脑残身上浪费时间的原则选择不计较,谁料今天就在宿舍衣柜里发现这人,更别提这神经病还双手捧着面包,吃得嘴边都沾上了碎屑,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突破心理防线,段峥五指紧攥着扫把杆,克制到极点才没把扫帚头怼人头上。
“谁放你进来的?谁准你进衣柜的?你这是非法入侵,我现在就报警!”
手中还捏着面包袋,桑柚扬起一张黑漆漆的小脸,吓得战战兢兢:“别、别报警,我住这里的!”
“我是A大的学生,这里是我的宿舍。”
“你住这里?”段峥险些没握住扫把,他声音干涩:“701是你的寝室?”
桑柚忙不迭点头。
段峥瞬间安静,就好像有人掐住他的脖子。
“我,我能出来不?”桑柚舔舔嘴角,不舍地瞅了瞅衣柜角落的零食,他还没吃饱呢。
没等到段峥的回答,他抬头看去,只见青年不发一言,身体僵硬成钢板,直直往后退去。
桑柚弓着背从衣柜里爬出来。
正值傍晚,阳台窗户斜射进夕阳的光,金红色的光晕将桑柚勾勒得一览无余,他就像一只灰扑扑的老鼠。
34给他套的障眼罩,其实就是把他外露的肌肤覆上黑炭一般的灰尘。桑柚本身皮肤苍白如纸,但丧尸体表发青,脉搏为紫黑色,这些非人痕迹只能靠更重的色彩掩盖。
段峥厌恶地皱起眉:“停,你待在这里。”
“这些,还有那些,”段峥指尖轻点那几个尿素袋,深呼吸,“都是你的东西?”
“对。”
“……那你为什么要钻到衣柜里面?”
来了来了,桑柚紧张地揪紧裤边,垂着脑袋不敢与段峥对视:“我,我觉得在里面吃东西安全。”
桑柚身为丧尸的生活习性根深蒂固,在SS1星球上,太多次被抢走食物的经历,养成了他进食之前总想找个隐蔽角落偷偷吃的习惯。
但人类可不会理解他。
“……所以你就躲进衣柜里?”段峥铁青着一张脸,“你是蟑螂吗?”
“我——”
“停。”段峥一摆手,目光冷冽,看桑柚如罪大恶极的犯人:“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没空听。之前的事情我就当你犯病不计较了,不过你自己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你和我成为室友,可以,但我跟你约法三章,你给我听好了。”
“第一,过道中央这条线分割区域,你右我左,保持距离。”
“第二,寝室和个人的卫生习惯,别让我多说,我不想和乞丐和垃圾住一起,明白吗?”
“第三,再做出骚扰行为,你就滚出宿舍。”
桑柚点头如捣蒜:“哦,哦。”
这木愣的反应又激起段峥的心头火。
“听明白了就去收拾自己,”青年脸色难掩嫌恶,“下水道是你家吗?”
桑柚身为丧尸常年与大自然和腐肉打交道,对难闻的味道习以为常,因此垃圾站堪比生化危机的气味对他来说根本无感。
段峥这么一说,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讷讷点头:“好的。”
其实桑柚身为丧尸,是属于顶好看的那种。他身上的丧尸化特征并不十分明显,除了皮肤异常苍白,显得紫黑色筋脉过于狰狞外,其余都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差别,眼睛滚圆,鼻梁秀直高挺,脸颊弧度比一般男性要柔和一点,如果恢复正常的话,他应该是个灵动漂亮的美少年。
因此哪怕他现在被障眼功能搞得全身脏黑,但弓着小身板乖乖挨骂的样子,却还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段峥烦躁地拧起眉,等人进了卫生间,才吐出堵在心口的那股气。
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在那五颜六色的尿素袋上,眼底突然漫上一道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段峥走过去,脚步停在“三八线”前。
段峥身边就没出现过如此贫穷的人,而这人又恰恰行为奇葩、异常古怪。
段峥垂下眉眼,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预感浮上心头,那是生活即将摆脱控制的征兆,然而此时的他还尚未抓住这种感觉。
“咔哒”一声,卫生间门打开。
段峥后背一绷,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厉声喝问:“才这么点时间你就洗好了?”
“唔,是的。”
“这么点时间你能洗——”
话音戛然而止,像电视被突然按下关机键。
桑柚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他冲了个战斗澡,洗完和34商量着是否可以将障眼功能调整一下,比如从大面积的肤色掩盖调成小面积的疮面覆盖,毕竟他只有少量的身体部位呈现紫黑色脉络,那就只需要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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