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男人,和他的2190天。
钟克顷已在爱言工作了6年左右。爱言作为给冷漠的现代人提供低成本语言沟通机器人服务的小型企业,由于技术落后以及网络咨询的进步,现在已濒临破产。
用网络上社会分析家的话来总结,在现代社会中,人们终究还是需要新鲜感以外的活人感来建立真实的联系。
从日出,到日落,钟克顷在这个透明的小房间里,从室内唯一的小窗户里把手伸出去,给外表一致的机器人焊上象征身份的铁牌,这是他唯一要做的工作。
换成旁人,早已经厌倦这无声的世界了,可是钟克顷不同,这份一层不变的工作,是他的舒适区。
毕竟在爱言,他有权只字不语。
天色渐暗,钟克顷打完卡,出了公司门,直走,右转。
钟克顷没有家,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里。
宿舍在老小区,8人一寝,由于这两个月的破产申请,钟克顷的宿舍变成了2人寝。
不过对于钟克顷来说,8人和2人,是没区别的。
钟克顷推门进去,一个行李箱正摆在桌上,里面塞了一半七零八落的行李。
他现在唯一的室友周知,正在阳台收衣服。
钟克顷换了鞋子,打开柜子把干净的T恤随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端起洗漱盆往厕所里走去。
水声响起,水声停止,厕所门开,只见周知立在了门外。
周知没有让开身子,微微仰起头,眼睛盯着钟克顷脖颈上泛起的水珠,
“今天我辞职了,马上就要搬出去了。”
钟克顷点点头,
“好运。”
周知低下头,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紧紧捏了捏口袋内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了钟克顷的眼睛,问道,
“钟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钟克顷眼里一片坦荡,和他的说话语调一样平整 ,
“我住这里。”
说着,往前一步侧过身往外走去,却被拉住了手臂,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
钟克顷摇了摇头,进了房间。
晚上,钟克顷坐在桌边吃泡面,周知在一旁乒乒乓乓收拾行李,此时,正大汗淋漓地塞着手里的衣服。
钟克顷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了周知飘过来的求助的眼神。
室内,方便面的味道已经消散了。七散八落的物件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里变得井然有序。
钟克顷拉上行李箱拉链,然后,被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周知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你有过经验吗?”
钟克顷抬手把搭在他腰侧的手扒开了,端起泡面桶,留了个背影。
周知盯着钟克顷的背影,做了最后的尝试,
“你拒绝我是因为不喜欢男的还是不喜欢我?”
钟克顷停下脚步,
“我不喜欢人类。”
宿舍只剩下钟克顷一个人了。钟克顷躺在床上,盯着泛黄的天花板,手指在内裤边缘磨蹭几许,最终伸了进去。
他独自做任何事,包括爱。
在周知离开两个月后,公司终于找他谈话了。
公司老板是一个说话细声细气的中年女人,此时,哪怕是在辞退他,都是如沐春风的,
“小钟,坐。”
钟克顷在办公室的沙发椅上坐下来了,背挺直着,目光直视着正对面的老板。
老板开口道,
“你应该也明白,爱言走向末路了。”
老板喝了口茶,问道,
“你一毕业就在爱言,爱言没了后,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老板问了这句话,并没有给钟克顷回答的时间,而是继续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正在找机器人维修工,你有兴趣吗?”
“我不会修。”
“没事,你还年轻,不会可以学啊。”
钟克顷没接话,他在不了解的领域,做决定一向很慢。老板见他没第一时间拒绝,打开手机给钟克顷推了一个好友名片,
“这件事不急,招聘截止到下月底,找到工作之前,你都先住着公司宿舍。”
离开前,老板深深看了钟克顷一眼,最后一句话不是再见,而是一句近乎自言自语的感慨,
“也许爱言倒闭,对于你是一件好事。”
钟克顷没有回应这句不属于自己思考领域的言语,踏出了办公室的铁门。
今日阳光正好,钟克顷决定,明天开始找工作。
钟克顷本专业确实和机器人维修有点关系,但是不是维修,是调试。
这个专业在被学校创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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