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温热的棉巾仔细地替她净了遍身,素雪抖开了薄被轻轻改在了她身上,小心地掖了掖被角,这才拉着呆愣愣站在一边端着木盆的青霜走了出去。
二人关好了门,倚在墙边头抵头靠在了一起,青霜捏紧了她的手,小声地说:“你说那人到底......”
“不是的,阿姐,我们是生在花楼里的,她们说......我们既然生在那里,那天生就是伺候人的,怎可能会与他有什么牵连,咱们娘若是被拐卖的良家子,他有心来寻,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素雪眼中最后一丝挣扎消散,“公子与我们有恩,咱们现在有令在身,照看好姑娘才是正事,莫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青霜心头也记起了曾经受罚的滋味儿,浑身打了个哆嗦,不再言语,牵起妹妹的手一齐走入了暗处。
“月儿,我好想你。”
是明夷的声音,纪景佳睁开了双眼,眼前变了模样,是一处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这里到处黑漆漆的,只一盏豆灯亮在窗畔,堪堪能看清明夷的身形,他扶着墙从暗处一步步慢慢走出来,浑身血淋淋的,口中神经质一般不断重复地念叨着,“月儿我好想你,月儿我好想你......”
“二皇子还真是个性情中人,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心思去念佳人。”
纪景佳惊得下意识捂住了嘴,这声音,是陈白榆的声音。
她想避开明夷去窗边看看外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与明夷错身之时,她的手背竟然感觉到了布料划过的柔滑触感!
她猛地回过身想要去抓明夷,手刚抬起来就觉得指尖一阵剧痛,挣扎着醒了过来。
“姑娘,姑娘!醒醒!”
“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一睁开眼就看见素雪捏着一根针正欲再扎,纪景佳使劲往回抽了手,安抚了她们一句,“无事无事,就是有些魇着了,你们先出去吧。”
“姚先生说让您去一趟大殿,”青霜面带关切地往前凑了一点,小声解释道:“姑娘还请莫怪,素雪她也是关心姑娘。”
“不妨事,你们先出去吧。”纪景佳把被刺破的手指含在了唇间,若是她没听错的话,那确实是陈白榆的声音,看着明夷的身量也还未长成,与他最后回来时的那年相距不是太大。
他们二人那么早就相识吗?
猴儿酒的后劲儿太足,虽是醒了,还是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就先暂且搁下了。
长生被迫跟着姚玉璃耍了半宿的酒疯,现在还瘫在床上呼呼大睡,只有姚玉璃等在大殿。
“那伙计已经离开了?”纪景佳寻了他旁边的凳子坐下,没有瞧见人就随口问了一句。
姚玉璃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身前的桌面,“把手伸出来。”
她依言把袖口卷了个边,露出一截皓腕平放在了桌子上,右手上的玉镯磕在了桌面上,清脆一声响。
微凉的三指搭了上来,姚玉璃突然出声问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还是未来?”
纪景佳:?
“啧!”这是自家孩子,他是她的长辈,姚玉璃根本无法完全把她当成病患,有些话不大好明说。
好在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地蜷了蜷脚趾,微微点了点头。
“嗯......”姚玉璃打量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啧!”也是太小,突然回想起了什么,神色严厉地对着她们二人训斥道:“你们二人日后可不许再饮酒了,仔细长不高!”
青霜闻言瞪大了眼睛忘了回话,这酒原来是不能喝的吗?素雪暗中踩了她一脚,拉着她一起恭敬地先行了一礼才答了话,“是,谨遵先生教诲。”
见两个丫头如此乖巧,姚玉璃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吧。”
这是主子有话要说了,素雪赶忙拉着青霜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青霜等不及走远就小声嚷嚷,“昨日的酒不能喝?为什么?还能有毒吗?”
这两姐妹的心眼子,大概在腹中之时就长偏了,全长在了素雪身上,她摇了摇头,“这位先生是个好人,怜我们年纪小吧。”
“可是楼里的姑娘在咱们这个年纪早就开始接触那些狗男人了呀!”
素雪抬手捂了她的嘴,“阿姐你要记住,我们早已经从那里脱身了,咱们还得了公子亲自赐名,我们日后都能堂堂正正的活着了。”
青霜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知道了,素雪这才把手松开,不忘再叮嘱她一遍,“阿姐可要记牢了,待日后我们随姑娘下了山,咱们就是纪府的家生子,万不可说错了。”
“吱嘎”一声,纪景佳垂首走了出来,光顾着盯脚尖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素雪小跑着过来搀住了她,“姑娘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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