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知道,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锁门挡不住他多久。学校?王主任本就对她有意见,加上父亲若去学校闹事,她很可能被勒令回家“解决家庭问题”,甚至被变相停课。
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至少撑过最后两个月!
绝望中,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地方浮现在脑海——镇郊废弃的河神庙!那是她童年唯一感到宁静的秘密基地,破败不堪,但胜在绝对偏僻,几乎无人踏足。前世,她曾在那里偷偷画过许多画。
必须立刻转移!
趁着夜深,门外父亲的咆哮渐渐变成粗重的喘息和恶毒的咒骂,母亲还在低声啜泣。林晚星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二楼不高,楼下是松软的泥地。她将最重要的几本书、笔记、身份证、缴费凭证、仅剩的几块钱和一小包饼干,塞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外,跳了下去!
林晚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不对,但是她好不容易能重活一辈子,她再也不想和上辈子一样窝囊的活着,有过很多身份,唯独没有一个身份叫林晚星。
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但她顾不上了。她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记忆中的河神庙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
河神庙比她记忆中更加破败。神像倒塌,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潮湿的霉味。但这里,是自由的!她找到相对干燥的一角,用破木板和捡来的塑料布勉强搭了个能遮挡风雨的“窝棚”。
白天,她像幽灵一样在镇上活动。
食物问题 ,林晚星用最后几块钱买了最便宜的大饼咸菜,计算着维持最低生存。
每天冒险去镇图书馆蹭最新的复习资料和报纸,随时留意美院信息,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知识。
时刻警惕、留意父亲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她看到过父亲骑着自行车,脸色铁青地在镇上四处搜寻,也看到母亲红肿着眼睛,失魂落魄地到处打听。
夜晚,是学习的主战场。没有电,她就捡废弃的蜡烛头,或者借着月光。蚊虫叮咬,寒风刺骨,腹中饥饿,脚踝的伤隐隐作痛……生理的折磨无时不在。但精神的火焰支撑着她。前世窝囊至死的悔恨,父亲撕碎通知书的狰狞,药片被冲走的绝望,还有那场致命的车祸……都化为最强劲的燃料,驱动着她一遍遍啃噬着艰涩的公式和冗长的课文。
困了,就用冷水拍脸;饿了,就用力勒紧裤带;想放弃了,就拿出那张绿色的缴费凭证,用手指一遍遍摩挲“林晚星”三个字。
她时刻关注着美院的消息。一次在图书馆蹭报时,她看到一则小小的公告:“关于部分考生汇款信息与报名信息不符的说明:请相关考生于5月15日前携带有效证件至招生办核对,逾期视为放弃,责任自负。”
林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公告没有点名,但“林星”赫然在列!期限就在高考前一周!她不可能去核对!一旦去核对,“林星”与“林晚星”的问题必然暴露!她只能赌!赌美院最终会按照实际参加考试的考生(林晚星)为准,或者将“林星”作为无效报名处理!这是悬而未决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同时,王主任终于还是找上了门——确切地说,是找上了林家。林晚星多日“旷课”,加上林建国去学校闹过,王主任无法坐视。他带着班主任来到林家,却只见到形容枯槁、如同惊弓之鸟的李梅和暴躁得像困兽的林建国。
“林晚星同学已经很多天没来学校了!你们做家长的到底怎么回事?高考在即,她人呢?!” 王主任声色俱厉。
“跑了!那个孽障偷了钱跑了!谁知道死哪去了!” 林建国怒吼。
“跑了?!” 王主任和班主任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态严重。“找!必须把人找回来!这样下去,别说高考,人都要出问题!”
学校加入了搜寻。林晚星的处境更加危险。河神庙也不再绝对安全。她必须像鼹鼠一样,更加隐蔽。
高考前一天,林晚星几乎弹尽粮绝。脚踝的伤因奔波和潮湿发炎了,红肿疼痛。她发着低烧,蜷缩在冰冷的“窝棚”里,就着微弱的烛光,最后一次翻看政治笔记。外面风声呼啸,如同鬼哭。
突然,远处传来隐约的狗吠和人声!手电筒的光柱在河滩上乱晃!
“那边!河神庙那边好像有光!”
“过去看看!”
林晚星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是搜寻队!可能是镇上组织的,也可能是父亲和学校的人!
千钧一发!她猛地吹灭蜡烛,将书本凭证塞进帆布包最深处,用破塑料布盖好,忍着脚踝钻心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倒塌神像后面一个极其狭窄的缝隙里,屏住呼吸。
脚步声、人声越来越近,手电光在破庙里扫射。
“有人吗?林晚星?!”
“看着不像有人啊…这破地方…”
“进去看看!仔细搜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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