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豪四下张望,鼻子像猎犬一样嗅了嗅,然后眼睛一亮,精准地指向街对面一条灯光略显昏暗、但烟火气明显更浓的小巷子口。那里支着几个简易的棚子,红色的灯箱招牌在渐深的暮色里亮起,其中一个歪歪扭扭地写着“超好吃烧烤”。
“喏!” 林书豪眼睛放光,一把揽住谢云舒和蒋辉脖子,不由分说地带着谢云舒和蒋辉往那边走边说道:“咱三现在先解决一下人生三大事之一,那家肯定好吃,咱喝点小啤酒。” 巷口的风裹挟着浓郁的炭火焦香、孜然辣椒面的辛香和油脂被炙烤的诱人气味,劈头盖脸地涌来。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烬在远处高楼缝隙里挣扎着熄灭,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紫色。林书豪的头发在巷口烧烤摊的霓虹灯牌下,折射出更加跳跃、更加肆无忌惮的光芒。他脚步生风,嘴里嚷嚷着“老板,先来五十串牛肉,二十串腰子,一串鸡翅,两打生蚝,再烤个茄子,多放辣椒!”,那声音洪亮地穿透了巷子里的嘈杂声。
“行,你们先找个位置去做,搞好给你们送过去”
林书豪拿着几瓶冰镇的、瓶身凝结着水珠的啤酒“砰”地戳在桌上。
“来来来!满上满上!” 接着一把抓过开瓶器,动作利落地撬开瓶盖,淡金色的泡沫汹涌地溢出瓶口,带着麦芽的微酸气息。他不由分说,将三个一次性塑料杯倒得满满当当,泡沫几乎要溢出来。“第一杯!” 他粗声粗气地吼着,眼睛在烧烤摊昏黄的灯光下亮得惊人,“敬咱们谢哥!”
杯子重重地碰在一起,塑料的脆响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冰凉的液体带着一股冲劲滑下喉咙,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瞬间压下了喉咙里的干涩,也冲开了某种无形的闸门。
肉串在嘴里撕扯,滚烫的油脂混合着辛辣的调料在舌尖炸开。林书豪和蒋辉两人一左一右把谢云舒夹在中间,嘴里说着往事,林书豪塞了满嘴牛肉,含糊不清地大笑,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蒋辉的杯子里。
他们三个少年肆无忌惮地揭着老底,那些在新环境里被刻意封存、几乎蒙尘的糗事和热血,此刻被酒精和炭火烘烤得鲜活滚烫。一杯杯冰啤下肚,辛辣的烤肉填满肠胃,耳边是林书豪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和蒋辉时不时精准的吐槽,那层薄冰被这熟悉的、带着汗味和机油味的温度迅速融化。
林书豪最后嫌啤酒喝的不过瘾,硬是让老板上了几瓶江小白,非得和谢云舒你一瓶我一瓶这样干。
最后林书豪指着谢云舒的鼻子,仿佛在控诉谢云舒的“背叛”,“在咱那儿多自在!想干嘛干嘛!那破新庙有什么好?啊?” 他的质问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护犊子般的蛮横。
“豪子,你少说两句。” 蒋辉还算清醒,试图劝阻,但语气里也带着微醺。
“老子偏要说!” 林书豪梗着脖子,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动作已经有些摇晃,“不就是那破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和我和辉子一起,啥事都能扛过去。” 他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冰凉的酒液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流下,打湿了衣领。
“不行,不行我要吐了,蒋辉我要吐了啊,我要水。”林书豪喊道。
蒋辉急忙边扶着林书豪,边说“老板,送点水来啊。”
“好嘞,小泠,你去帮我倒个水送过去,我这有点忙不开。”老板侧身对着一个低着头的少年说。
谢云舒此刻意识模糊,视线昏花,看到邻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端着托盘走过。
谢云舒的手伸出去,却完全失去了准头,没有碰到预想中的水杯,而是重重地、带着醉汉的笨拙力道,撞在了那个端着托盘的身影的手臂上!
“哗啦——!”
托盘上放着被送来的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精准地泼洒下去——不偏不倚,全浇在了端着托盘少年……的裤子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谢云舒迟钝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试图看清眼前的“受害者”。
在汗流浃背的混乱里,他像一块突兀的冷玉。很高,肩线平直而利落,穿着一件明显洗得发旧却异常干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手腕。一条普通的黑色工装裤此刻被深色的污渍迅速浸染,紧紧贴在大腿上,勾勒出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腿部线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下颌线清晰得如同刀削斧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皮肤是冷感的象牙白,在烧烤摊昏黄油腻的灯光下,竟透出一种格格不入的、近乎透明的质感。额前几缕碎发垂落,遮不住那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正低垂着,看向自己裤子上那片迅速扩大的、肮脏湿冷的污迹。
那眼神里没有暴怒,没有惊慌,甚至没有明显的厌恶。只有一种极致的、冻入骨髓的冰冷和平静,像西伯利亚荒原上万年不化的冻土。
然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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