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姒掂着壶酒在街上,走一步踉跄一步,晃晃酒壶喝上一口,两口烈酒下肚子里面一滴都不剩下,宣姒拍拍酒壶,左右瞧了瞧,不远处有个没打烊的酒肆,她晃悠着走过去,靠在酒肆外面,拿酒壶敲敲门边。
“老板,来壶酒,要最好的。”
酒肆里有几个彪形大汉,警惕地盯着出现在外面的宣姒。
她样貌姣好,一身价值不菲的红袄裙,脖子有圈黑兔毛领,好似浓艳芍药,看着就是哪家的富贵小姐,居然在三更半夜独自出来喝酒,胆子是真的肥。老板接过她的酒壶去里面打酒,眼睛却斜了眼后面的人,示意她赶紧走。
可是宣姒早就喝蒙了头,哪里分得清他的神色,正努力睁着眼睛去瞧的时候,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拉着她的手腕要带她走。
宣姒挣开她:“我的酒还没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喝。”
女子颇为恨铁不成钢地骂她。
大汉们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比看到宣姒还要激动,纷纷亮出家伙,啐了一口,道:“还以为你溜出了城,没想到居然还在这里,还真是不费工夫。”
女子把宣姒拉到身后,抽出剑对峙。
宣姒笑了两声,举起手指着夜空,大声道:“这可是长安,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放肆,弃兵器者,不杀。”
大汉们纷纷嘲笑起来宣姒,就连给她打好酒的酒肆老板都觉得她是在大放厥词,这个时辰正好赶上玄甲军轮换,这样偏僻的地方又有谁会注意到呢,但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他的脑袋里,许多人影就被昏暗的烛光映在窗上。
两把雪白的长刀呈交叉之势横在宣姒跟前。
娇俏女子有恃无恐地笑了笑。
练家子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护卫,而是训练有素刀尖舔血的暗卫,在宣姒身边的有五人,而融于夜色之中的早就数不清了。她们的主子,便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宣姒。
大汉们跪地求饶,满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站在她身前的女子见状,直接将手里的剑扔在了脚下。刚才宣姒都说了,弃兵器者,不杀,她可不想被秋后算账。
宣姒绕过女子,从老板手里接过酒壶,扔给他一锭银子,灌了一口酒,随意道:“留一个活口,让裴刻羽去查,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
刀光剑影中,血色四溅。
宣姒走出酒肆,本想给女子一些重金酬谢,可是女子却噗通一声栽到她面前,暗卫上前检查,宣姒眯着眼睛去看,才看清她的脸毫无血色和鬼没什么两样。原来是受伤了。
暗卫道:“只是些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都被追杀到长安,身上受了伤,还要来给她解围,不知道是太善良,还是太傻。宣姒蹲在她跟前,将酒壶放到了她的肚子上,撑着下巴道:“把人搬到别院养伤吧。”
“主子,这……”
宣姒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暗卫将她横抱起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宣姒踩着冻雪,在寒冷的冬夜里慢慢走着,时不时转个圈。既然暗卫都在,那萧烆的眼线肯定也在,她的小王叔在知道她自己跑出来喝闷酒,还遇到了危险,肯定会非常生气。
她最喜欢看小王叔生气了。
宣姒张开手臂,忽然打了个喷嚏,意识清醒了几分,身后有马蹄声传来。玄甲军姗姗来迟,领头的男人从马上下来,握着宣姒的肩膀好好端详着她,宣姒把酒壶砸到他身上,嚷道:“裴刻羽你放肆。”
玄甲军统领跪在她跟前,捧着她的酒壶,执拗道:“属下来迟,请陛下责罚。”
“罚个屁,我出宫玩,喊什么陛下。”
宣姒有些不耐烦,也不管裴刻羽了,步伐七零八落地向梧桐别院走去,裴刻羽也不跪了,走上去跟在宣姒身边,劝她:“主子,属下送你一程吧,这里离别院还有段距离呢。”
宣姒没搭理他,只自顾自往前走。她在和自己钻牛角尖,全当他说的是耳旁风了,裴刻羽知道宣姒已经醉的没法动脑筋,当即把她扛起来上马,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梧桐别院的大门前。
芝兰早就在门前候着。
宣姒指着裴刻羽骂了声你放肆,就醉倒在芝兰怀中,睡死了过去。裴刻羽看着手里的酒壶,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过问宣姒的私事,但还是忍不住问芝兰:“她是因为何事发愁?”
芝兰却摇头:“她这样的时候,还算不得愁,醉一场也就好了,主子若真的伤心,是看不出的。”
众人小心翼翼给她扶进去,裴刻羽在别院外眼巴巴瞧着,待到大门紧闭却也迟迟不肯离去。别院外挂着一圈红色的灯笼,光秃秃的梧桐树上还有落雪,今年的冬天寒冷而漫长,他又站了片刻,才带着手下离开梧桐别院。
半梦半醒时,似乎有人抬起她的下巴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宣姒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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