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陆清妍起身时,正撞见几位命妇交头接耳。为首的柳夫人捏着帕子掩嘴轻笑:"三品诰命?不过是攀着将军的裙带罢了..."
陆清妍斜眼一瞧,柳虞?她和母亲自幼是手帕交,如今母亲故后,却站在面前咄咄逼人....
陆清妍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绣着金线的袖口下,掌心已沁出薄汗。她深吸一口气,抬眸时眼底泛起冷意,嘴角却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柳夫人这话说得蹊跷,若论裙带,当年柳侍郎外放岭南,可是托了小女母亲的情面才得以调任回京——不知那时柳夫人是否也觉得,柳家是攀着陆家的裙带?”
话音落地,殿内骤然安静。柳夫人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手中丝帕攥得发皱:“你!不过是个没了母亲的孤女……”
“正是因为没了母亲庇佑,才更要懂得,”陆清妍上前半步,“什么话该说,什么人该敬。”她目光扫过柳夫人身后噤若寒蝉的命妇,语气轻慢如刀,“倒是柳夫人,这般不分场合的闲言碎语,若传进陛下耳中,怕是要连累柳侍郎的清誉。”
柳夫人踉跄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宫婢。陆清妍俯身整理裙摆,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她眉眼愈发冷艳:“毕竟陛下刚刚才赞过将军的赤胆忠心,夫人这番话,莫不是在质疑圣裁?”
柳虞被激怒了,抬手就要打陆清妍,而她却没有反应过来,直挺挺的站在那。
玄甲寒芒一闪,沈昱不知何时已闪到她的身前,他指节收紧,柳虞腕骨发出细微的脆响,疼得她脸色瞬间煞白。他垂眸睨着面前扭曲的面孔:"柳夫人这一巴掌,是想替柳侍郎掌嘴?"
他刚刚与皇帝商量完要事,一回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将军这是何意!"柳虞强撑着尖叫,"不过是教训不知礼数的小辈......"
"教训?"沈昱猛地甩脱她的手,柳虞踉跄着撞翻一旁的鎏金香炉。他转身时玄甲带起劲风,将陆清妍鬓边的碎发拂到脸上,"本将的夫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顿了顿。
"柳大人前日递的军饷折子,可算算清了?"沈昱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鎏金护甲,"若还有糊涂账,本将不介意明日亲自去户部查账。"柳夫人脸色骤变,带着众人匆匆告退。
陆清妍的脑子有些发懵,殿内檀香混着打翻的香灰气息,熏得她眼眶发烫,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攥着裙摆的手指正微微发抖。
“吓傻了?”沈昱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陆清妍本能地往后缩,却撞进他带着雪松香的怀抱里。男人的掌心贴着她后背,隔着胄甲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方才伶牙俐齿的劲儿呢?”
“谁、谁吓傻了!”陆清妍猛地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她感觉又羞又耻,干脆转头不再看他。
“走。”沈昱拽住她的手,陆清妍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擦过玄铁护心镜。
正午的日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将军府膳厅的青砖地面上投下细碎光斑。陆清妍盯着白玉碟里油亮的蜜汁叉烧,蒸腾的甜香却勾不起半点食欲,昨夜沈昱擦拭狼牙刀时刀刃泛着的冷光,此刻又在她眼前晃荡。几道菜肴精致摆盘,翡翠虾仁晶莹剔透,蟹粉狮子头堆叠如小山,却让她喉咙发紧。
"发什么呆?"沈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鎏金护甲划过紫檀木桌面,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盯着鱼看了半柱香,是等他自己跳进碗里?”
陆清妍浑身一颤,手中的象牙筷差点滑落。
男人斜倚在主位上,玄色常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劲瘦的脖颈,腰间的狼牙刀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刀鞘上的兽首吞口泛着幽幽冷光。
她强作镇定地夹起一筷子青菜,菜叶却在颤抖的指尖上摇摇欲坠。这是有毒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吃。
还未等送入嘴边,沈昱突然将白玉瓷勺重重搁在碗沿,舀起一块裹满酱汁的红烧狮子头,径直丢进她碗里。瓷勺与碗碰撞的声响惊得她猛地抬头,晕开深色的痕迹。
“怎么?嫌弃本将夹的?”他挑眉,桃花眼里泛起危险的笑意,指腹摩挲着鎏金护甲的纹路,“传闻陆家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看来,连拿筷子的手都不稳。”
“谢...谢。”她艰涩地开口,声音小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吃吧,没毒。旧时就说过,本将不会做这种龌龊之事。”沈昱道。
他怎么看出来的!
陆清妍好不容易艰难的吃了几口。
沈昱忽然倾身向前,她本能地往后缩,后腰重重抵上雕花椅背。
男人身上混着硝烟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他伸手擦过她脸颊,陆清妍下意识闭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米粒。”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睁开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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