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我是公职人员,所以能够控制下雪这种事情也真是的……”洛朗一脸怨气地走出医院,“然而来看望那个疯子的人居然是埃尔德什财相的千金!我的天啊,”他坐在路沿石上烦躁地挠头,仰天长啸,“这我可不能再接着管下去了啊……”
“不过,那老太太说——他刚走不久,而且也不与埃尔德什小姐同行,说不准——谁说得准!”
“我得出去,我要回去!”
一阵叫喊声引起了洛朗的注意,他一哆嗦猛地回头,无巧不成书,他寻觅着的肖安·金居然就在他身后绿化坛的的另一条路沿石边!
可是他现在又在发什么疯?洛朗疑惑,刚想走过去与其搭话,没想到后者居然狂奔了起来——赤着脚,不顾小节地朝着001大厦的方向跑去。
“该死!医院吊瓶儿里的盐水都换成伏特加了吗?这家伙不会又要寻死觅活吧?”身为警察的正义感让他一刻不敢耽搁,只是远远遥望了自己那辆停在医院破旧油纸棚中的摩托车一眼,毅然决然地拔腿跟上肖安。
001大厦。
洛朗属实是没想到昨晚与自己擦肩而过,顶着过时礼帽的贵老爷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埃尔德什。堂堂帐域财务卿居然会亲自给肖安·金穿鞋子!
看到后者轻而易举地再次走进大厦,年轻的警官踩着他的后脚跟儿溜了进去。
见肖安进入了客用电梯,洛朗便鬼灵精地钻进了员工电梯。生不逢时,二层,推着大小杂物的大厦员工鱼贯而入,洛朗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被挤到紧紧贴着电梯内壁,几乎只有脚尖沾到了地面。
“你们不走西边的电梯?那儿可宽敞。”一个穿服务生套装的女人对着身旁维修工似的推着巨大电机的男人说道。
男人摇头,“西边的电压不稳,停了。”
“都从那儿来呢!刚刚咱们头顶的‘帐’可闪了一下子,得上来看看。”
“呦,这‘帐’还能坏掉?”
“鬼晓得。”
接下来的几层电梯频频暂停,堆积在走廊中怨声载道的衣着华贵的小姐绅士们看到塞得满满当当的电梯纷纷白眼、拍扇。
“咋回事?”
“看来几个客用的也都坏掉了吧……”
或许是因为“帐”的微小故障导致整栋零区之巅的使用电电流产生了不稳定,在一大批成年男女的叹息声之中,电梯停运了。
于是人群被遣散,于是洛朗一屁股坐在楼梯的台阶旁单眼儿瞅着维修工捣鼓着电梯,于是他抻了抻自己的关节之后就开始爬楼。
再次见到肖安时,这个年轻的警官一直在提醒着自己——绝对再不能冒犯他。很幸运,电梯修好了,同时很幸运,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这位富家公子哥儿安然无恙!他发誓这可以是他今生最大的福报了!
“警官?”肖安大叫。
“哟,金先生,还好还好,”洛朗随手拍打整理着自己的发型,抻了下领口——确保看起来是得体的。语气温和道:“刚才在楼下你……我还以为会出什么事,这不电梯故障了,一修好我就赶忙……”他正思索着如何将话题引入正轨。突然,他注意到半躺在地上的看起来像未成年的男性,肖安的手正伸进其衣衫下摆。
果然,这些有钱人都一个德行!警官心想:好了,这次可以理顺出来了。我们区长年轻的弟弟在这栋臭名昭著的大厦里养了一个情人——洛朗皱起眉头看了那漂亮的“情人”一眼,甚至有可能是未成年!犯罪!声音变得严肃,“你……你们在干什么?”
美丽少年闻声直起身,靠近洛朗。
年轻的警官就站在原地,双手抱胸,朝少年叫道:“喂,小孩,你成年了吗?”
少年眼睛直视着他,重复着,“成……年……”音调有些怪异。
突然,少年不容反抗地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掰着这位警官的下巴迫使其低下脑袋。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禁令一旁的肖安毛骨悚然,要知道这个外表美丽而内心绝非人类的家伙是完全无法理解人类语言的,是一个绝对危险的存在,他……
下一秒中,那些橘红色的不安分的触手一涌而出,整个世界如同被巨型海藻遮蔽光线的昏暗水域——肖安不知道怪物妄图吞噬自己的时候的景观是否犹如此的震撼人心。那个与自己并不特别熟识的警官被“吃”掉了,可能是臆想或是幻听,他的耳边充斥着腐蚀□□的滋滋声、骨骼被扭断的咔嚓声,只是没有看见一滴血,这位年轻警官也不曾惨叫。
肖安无法遏制地跪倒在地面干呕起来,生理性的泪水顺着捂住嘴巴的手指滴落。
千万缕纠缠着的细丝再次汇聚成人型,于后颈处收合。“洛朗”咔咔地扭动脖颈,先是侧脸瞄了一眼肖安,咧出一抹微笑,接着转身向他伸出手。
“你……你现在,你还是……”肖安摸索着向后退至墙壁,眼中再次充满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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