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连珠炮般还欲再说,阿涟急得跳起,伸手捂住人嘴,神色歉然:“她乱说呢,君侯勿怪。”
阿涟眉毛直抖,恨不得呐喊出声:“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光瑞侯母家便是玄阳苏氏啊?你当面编排人家舅舅,等下我们都要交代在这。”
蔡霈休随口一提,闻言立时反悔,到底是她忘了还有这一茬,尴尬笑笑,找补道:“你们晚饭还未用吧,先吃些糕点,我出去叫人准备饭食。”
入夜后风势见长,徐徐凉风吹拂落在两鬓的发丝,腰间垂挂的玉环络子玲珑轻舞,蔡霈休站在船头望月许久,才如叹息般说道:“这两人看样子是离家出走,也不知二舅如今身在何地,若是宋姐姐寻来,我该如何面对?”
次日清晨,大船驶入鉴良湖一带,正逢红日初升,水上仿佛燃起一团火焰,荡影逐波,分外绚烂。两岸柳树衰草,青黄杂糅,衔平野,吞日月,此等壮景不禁令人神往。
鉴良湖湖水泱泱,烟波浩渺,飞鸟野鹤集于洲沚,繁衍生息。周边百姓以打渔为业,一年下来若无大灾大祸,也可解决温饱。
宋寄言手扶栏杆,生平初次见此奇景,满面光彩,阿涟也在旁大睁双目,喜悦道:先人血,汖地魂,不到鉴良不知春!”
蔡霈休眺望四周景色,不觉心境开阔,通体舒畅,笑道:“要看鉴良春景,只能待明年了。”
“那我们明年再来。”听到声音,宋寄言欣然回顾。
蔡霈休一愣,默然片刻,复道:“我已写信发往飞来庄,你二人在鉴良玩上两日便回去,勿要像昨日那般再卤莽行事。”
宋寄言不满地撇撇嘴,没想到蔡霈休速度竟如此之快,抓住她手臂赖道:“听闻休姐姐有事在身,不如就留我二人做个帮手,一来可让爹对我们放心,二来我们也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保证守口如瓶绝不生事,休姐姐以为如何?”语毕,头上蓦地一痛,宋寄言哎哟叫出声,径往人肩头倒去。
蔡霈休向旁退开,宋寄言身无所依,眼看便要倒地,手中玉笛一伸,横在她身前,将人稳稳托起。
“方才我只随意一下,你便被我击中,若是遇上歹人,已命丧于此。”蔡霈休皱眉道。
宋寄言抱头不服:“那也是你偷袭在先。”看一眼那支玉笛,生怕又挨顿揍,立时噤声。
收了玉笛,蔡霈休叹道:“也罢,你们跟我几日,不过一切要听我安排。”阿涟不待宋寄言回答,忙迭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大船又向东行了百里,便见岸边好大一块平原,宋寄言、阿涟二人随蔡霈休率先下船,后面几名兵卒押着沙天帮二当家石破天。
石破天生得虎背熊腰,比他大哥更为壮硕,看着确是个憨厚人,因知晓昨夜他大哥输了比试,未有丝毫反抗,一路安静无话,脸上稍有倦色。
众人沿着一条小溪走去,那小溪自一小土丘上曲折流下,水声淙淙,甚是悦耳。走过用石料搭建的圆拱桥,再往前,就看见一座大庄子,高墙碧瓦,气象宏伟。
宋寄言见此处佳木茏葱,溪流环傍,下方鉴良湖一派平阔,惊道:“这里可是前朝避暑山庄?”蔡霈休闻之一笑:“看来还是有备出行。”
“那是自然。”宋寄言轩眉道,“话本、地图我可都带了。”
阿涟在旁拿着褡裢,歪头抬手,心道:“小姐你拿了什么?”
忽见庄内走出一名女子,灰衣黑裤,相貌冷淡,先向蔡霈休一拜,唤了声:“君侯。”便带众人走进山庄,没了高墙的阻隔,里面一重重的屋脊和一层层的楼房得以全现。
正前居中是用青石板铺设的宽阔庭院,各屋舍再由庭院两方搭建延展,层台累榭,飞檐凌空。
女子带着众人从西北方直走,一路望里左拐右折,每十步便有一名侍卫把守,戒备森严。
忽尔,蔡霈休停下脚步,对女子吩咐道:“元一,你带这两人去东北角的客房休息,我自去便可。”女子点头应下,伸手将宋寄言、阿涟引上另一道小路。
等三人走远,蔡霈休续道:“你们带二当家到西客房歇下,元二回来了吗?”
一人上前道:“元二还在回庄路上,元三已在书房等候。”蔡霈休点点头,往书房去了。
元一将宋寄言二人引到一处小院,临走前又躬身行礼,提醒道:“两位小姐在此处好好歇息,既为君侯带来的贵客,若有吩咐,唤人便是,其他院落皆有侍卫把守,还请不要随意走动。”
宋寄言作揖谢过,阿涟把褡裢放入房间,随后就有侍人端来茶水糕点并梳洗用具,阿涟在房中用水洗了把脸,开门就见宋寄言站在庭院的枫树下,双指捏着一片枫叶梗来回旋转,若有所思。
此时已至深秋,枫树橙红一片,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阿涟走到石桌旁坐下:“小姐,我们真要跟着光瑞侯去查银两的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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