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玄天铁盒”,蔡谨面色陡变,当年天衍宫遇袭,正逢他上山讨药,一路走过山门,横尸遍野,仔细瞧看竟是天衍宫弟子居多,不禁心下一惊。
天衍宫建立至今已逾百年,宫内众人以岐黄机关之术见长,新任宫主钟明熠更是在道玄之学上颇有造诣。蔡谨暗想:“天衍宫依靠迷阵和精巧机关阻隔外界侵扰,过着半隐半世的生活从未卷入任何江湖纷争,在外游历的弟子俱医者仁心救人无数,究竟是谁会下此毒手?”
倒得上了大殿,蔡谨才知,屠了天衍宫大半宫门之人,便是那恶名昭著的瀚气宗,而今下抓他女儿的,是当年带领门人袭击天衍宫的瀚气宗掌门,千面鬼手左冷仟。
“左冷仟,今日我要你偿命!”
宋问青从蔡谨口中听得左冷仟名字,面上微愣,随后安顿好宋寄悦,眼见左冷仟要逃,当先出剑刺去。
左冷仟脚下一顿,未显慌乱,笑问道:“这位夫人与左某又有何仇怨?”直至剑尖逼近,忽地推出蔡霈休抵挡。
宋问青早知瀚气宗奸诈手段,松腕一点,长剑在半空顿止,忽地向上翻出,划过一道银亮弧光。左冷仟咦了一声,退开半步,右掌自下挥上,周身温度随之降低,疾步攻向宋问青肩胛。
“小心他的寒蟾掌!”蔡谨急忙纵身相助。
宋问青一剑未着,忙运轻功旋身避开。左冷仟应变极快,右脚借力一个回转,掌力不减,直扑过去。宋问青倒转剑柄,指弹剑身,两道劲风遽然撞上,一柔一阴,激得人脸上寒毛直竖,阴冷难解。
左冷仟又与旁侧攻来的蔡谨拆解几招,因女儿被人拿在手中,到底使不了全力,蔡瑾拉开两人身位,躲避劈来的“寒蟾掌”,就听左冷仟笑道:“‘饮水剑法’当真神妙,没想到今日能在此遇到武阳侯和‘飞雪问青’二位才俊。”
“当年你夜袭天衍宫,害死柳瑶妹妹,今日又要故技重施,杀上雪风居不成?”宋问青攥紧剑柄,目光森冷。
“呵,雪风居左某还未放在眼中。”左冷仟将蔡霈休挟在肋下,轻蔑道,“柳家如今已偏安一隅,你二人是要代苏、宋两家与我瀚气宗宣战吗?”
柳、陈、苏、宋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四家有无相通,同气连根,宋问青与柳瑶自小便是知交,初闻噩耗就已痛哭一场,誓要瀚气宗及左冷仟血债血偿,奈何天衍宫经此一遭后封闭山门,避世不出,连柳家都无人能进入,就此与外界断了联系。
此言一出,宋问青秀目怒瞪,立时发作:“杀的就是你,何需宣战一番。”语罢,擎剑骤出。
左冷仟此行别有用意,遇上几人实属巧合,如今蔡谨女儿在他手中,自当无所顾忌,只是在此地拖延太久,若雪风居弟子赶来,要想脱身就难了,心念一转,背身跃往江心,放声道:“武阳侯,别忘了我方才说的。”
宋、蔡二人见势纵身追赶,左冷仟对着江面连出几掌,只见水浪激起丈高,待二人挥袖破开水幕,人已逃出丈远。
云烟雨雾,山色空蒙,三道身影在江上踏浪奔走,时远时近,乘风御水,惊飞数只白鹭。
“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
忽听得这从三江峡口传出的声音,三人俱是一惊,踏上一片沙洲,各自提防。
这声音悠远绵长竟似融于滚滚江水之中传将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由让左冷仟心内一沉,出声喝道:“何方宵小在此故弄玄虚?”
霎时间,一艘小舟自峡口乘水势跃出,船身砰然砸在水面竟不见丝毫晃动,四平八稳地顺着流水朝三人这方荡来。
小舟行近,层层水雾拨开,三人得以看清,只见船头立着一个蓝袍男子,头上用木簪挽一道髻,身后负一口三尺长剑,腰间悬挂葫芦,面容清俊,目光深邃,一眼望去,年岁不足三十。
“这三江奇景一年也只这几日可见,三位放着眼前美景不顾,实在可惜,可惜。”那人言罢,两指一弹,蔡、宋二人却见左冷仟身形一抖,一只脚跌入水面。
左冷仟只觉右肩一阵痛麻,提起的一口气被泄大半,待他稳住身形,蓝袍男子已至近前,出手极快,左手拿捏住他右臂穴位,右手两指微张从其胸口抚上。
左冷仟被这一吓,左手松开,欲挡住攻击,男子攻势忽转,右手化掌看似轻轻一推,那左冷仟就侧飞出去,再转眼,男子已怀抱蔡霈休落回顺水而行的小舟。
江上春风料峭,云烟缭绕,天地之间只余江水长流,白鹭横飞。
左冷仟止住身形,心想:“方才是自己大意让此人占了先机,凭他二十多年苦功,料这道士功夫顶天也只十余年。”于是颇为自信对男子喊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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