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呢,江瑜冥思苦想许久,终于想了起来,她爹当时夸过这个人,说“义如写的文章针砭时弊,一针见血,日后定能入朝为官。是个宰辅之才。”当时江瑜听成了“意如”,还觉得这名字颇像女子。
“蒋”这个姓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这跟寒门出身也对得上。江瑜起身换了身衣裳,戴上惟帽,决定去碰碰运气。
她只带了玉影和翠竹,蒋义如的住处并不难打听,稍稍一问就知道,毕竟当了官还住在闹市坊区的人并不多。她站在院门前,窄巷里吵嚷声不断,蚊蝇四散,翠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您真的要进去?”
江瑜点点头,抬手扣响房门。门后无人应答,倒是隔壁有个大娘听见动静探出头,扯着嗓子道:“丫鬟出去了,就剩一个七十岁的老母卧床,起不来的!”
江瑜走过去,问道:“大娘,他家的丫鬟出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就一半大丫头,没个定数。”
“那蒋主事什么时候回来?”
大娘摆着手道:“那就更没谱了,有时夜里才回来,有时好多天都见不着人影。”说完大娘就回了屋,不知忙活什么去了。
江瑜又在蒋家门口等了等,按理说也该下值了呀。她踮起脚往里看了看,隐约看见房门掀开了条缝,掉在地上的……好像是个碗。
“玉影,破门。”江瑜道。
“是。”玉影一脚踢开木门,江瑜顾不得太多,径直往里走。宅院不大,一共就两间屋子,她推开那扇没有关紧的门,果然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瘫倒在床榻,江瑜走过去唤了好几声,老妪都毫无反应。
从瘫倒的姿势和掉在地上的那半碗饭来看,情况不太乐观。江瑜当机立断:“玉影,背人去医馆。翠竹,你在旁边帮忙。”
玉影动作干脆利落,已经将人背了起来,翠竹在旁边手忙脚乱地给人披上毯子,再跑到前面开门。江瑜环视四周,拿起桌上的纸笔,匆匆写下几句话,算是留了个口信。
到了医馆,好在老妪的情况不算太严重,郎中给人施了针,再喂了两副药,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江瑜望着软榻上还没醒过来的老妪,有些忧心。不一会儿,郎中提着几服装好的药走了进来,对江瑜道:“还好送来得及时,若是再晚半个时辰,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这些药回去以后记得每日……”
郎中话还没说完,帘外忽地传来一声异响。江瑜回头一看,来人是个穿着官袍的清癯男子,被那句“再晚半个时辰”吓得当场腿软跪了地,他脸色惨白,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
很快,那男子调整好思绪站起身,在确认母亲无恙之后,他对着江瑜作了个揖,“多谢这位……”男子身形一僵,他根本不认识这人,更不知该如何称呼。
江瑜虚虚扶了他一把,道:“蒋主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蒋义如点点头,随她走出医馆。他本是看了江瑜留的字条才会赶来这里的,字条上只写了情况紧急,让他速来,落款并未留下姓名,只说是个故人。
蒋义如一时为母亲的病情着急上火,来不及追究此人身份,这时静下心来才觉这人处处透着古怪。看她的穿着气度应当出身不俗,那怎会是他的故人?
前方的江瑜已经停了下来,蒋义如连忙又是一拱手:“多谢姑娘。今日家母晕倒,小丫鬟一时慌了神,跑出去请大夫,常请的那位大夫又恰好出诊去了,她只好来刑部寻我,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幸得姑娘相救,蒋某感激不尽!”
“蒋主事,今日之事实属巧合,我并非挟恩图报之人。贸然登门,是有别的事。”
蒋义如正听得云里雾里,忽地看见江瑜解下了脸上的面纱,她接下来说的堪称惊骇:“我是昔日裴中丞的长女,裴瑜。父母幼弟皆枉死,我有幸捡回一条命,今后定会为裴家讨回公道。当年蒋主事曾短暂当过裴家的门生,得过我爹的青眼,我这次来只为问一句,蒋主事可愿做我的人,今后效忠于我?”
江瑜的一番话太过震撼,蒋义如听得难以置信。他本以为裴家全都丧命于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想到竟还留下了一人。
裴中丞当年对蒋义如有恩,再加上今日的恩情,他自然是愿意报答江瑜的。只不过……蒋义如道:“能得姑娘看重,蒋某受宠若惊。可我只是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在刑部说不上话,也不得家世庇荫,日后升迁无望。恐怕对姑娘没什么用处。”
“你会升上去的。我如今虽根基不深,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提携你,只要你尽心为我办事。当然了,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也别看我只是个妇孺,可我总有一天会将这京城搅个天翻地覆。”
说完,江瑜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江夫人该担心了。她看向面前依旧惊疑不定的蒋义如,“蒋主事不必急着做决定,若是想好了要与我结盟,那就往江家的瑜园递封信。若是不愿,那我不会怪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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