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夕偷偷噙着笑,半睡半醒地感觉到孟慎廷没有赶走她,他把她往怀里一收,侧身倒在床上,让她跟着躺下,她终于心满
意足,手脚并用地往他胸口又贴了贴,小兽一样蜷好,彻底睡过去
凌晨十二点刚过,孟慎廷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一声,崔良钧发来一条消息:“少东家,孟骁清醒过来了,他腿没断,受了
伤,短期内行动会受影响,老爷子和您父亲都去了医院,今晚您可能不会太清静。
孟慎廷清醒地睁开眼,似乎没睡着过
他看完信息,垂眸望向纠缠在怀里的人,放轻力道把她从身上剥下,裹住被子,下床前他抚了抚她已经降温的额角,她不安
地扭动几下,小小呜咽一声,他头低下去,淡色的唇敛起,悬在她毫不设防的眉心上
彼此间相隔的不过寸许,又好像某种鸿沟天堑,她暖热的体温扑向他,他喉结一滚,手机再次震动,余光扫过去,是老爷子
的电话
这么迫不及待就打过来了。
孟慎廷起身下床,梁昭夕敏感地察觉到身旁空了,莫名的冷意侵袭上来,她违背本能地尽力睁开眼,只迷糊看到孟慎廷消失
在门口的背影
她坚持坐起来,捏着脸清醒好一会儿,总算恢复神智,小心翼翼追出去
孟慎廷下楼时接通了电话,不用放到耳边,孟寒山含怒的苍劲声音就清晰传出听筒:“慎廷,你在哪,骁骁的事你有没有什
么解释,他腿伤那么重,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你何至干对他动这么大火气。
“骁骁以前做再大的错事,也没见能入你的眼,这次又是为了那位梁小姐?”孟寒山语气冷肃,“你这样反常,我都忍不住
要怀疑,她就是当初你宁可向我低头,也绝不让骁骁找到的那个女孩。
孟慎廷任由他怎么说,面无表情迈下最后一级台阶,走到客厅最大的一面落地玻璃前
密集雨珠里映着他衣衫不整,强势又落拓的影子,他淡声问:“爷爷,您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还是说,”他语气不紧不迫,沉缓地重压人心,“您认为我掌管孟家,却没有处置孟骁的权利。“
听筒里一时间死寂下去,隔了片刻,孟寒山不悦地叹了一声:“慎廷,你是我有生以来最出色,最满意的作品,我不能允许
你身上出现任何弱点和软肋,如果有,那我希望折在最初的苗头里,那位梁小姐无论是不是当初的人,既然在你那么严苛的阻止
下,骁骁都有缘分重新遇见她,要娶她,那你就不能再干涉。
“就算她是又如何,你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你了,你是孟家这一代的话事人,你身上责任太重,”孟寒山字字加重,“你放
一放手,把她送给骁骁,我保证,以后让骁骁带着她消失,绝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心烦。‘
孟慎廷注视着阴沉夜色里翻滚的浓云,狂烈敲打窗户的暴雨一丝不漏搅进他漆黑眼底,他拇指再度抵上那道由鞭痕修饰成的
纹身,用无形的戒鞭按捺情绪,控制自己想把整个孟家赶尽杀绝的念头。
“你说得对,我不再是当初的我了,”他一声笑似有若无,
“当初的我需要和您交涉,谈条件,让步,但现在,整个孟家
包括您,没人有资格居高临下地要求我。
孟慎廷口吻淡漠,却决绝得让孟寒山毛骨悚然:“您最清楚,我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都经历过什么,您指望我这样的人完美无
缺,恪守家法,替您光耀门楣,就是最天真的幻想。
“爷爷,您还没意识到么,”深夜里,他声音倦哑,透着近于冷酷的慵懒,“从我拿到孟家的那一刻起,您就彻底失去了对
我的掌控,您眼里重于一切的家族荣耀,于我而言,只是权利下的玩物。
孟寒山呼吸陡然加重,孟慎廷唇边略勾:“梁小姐是个人,不是物件,我凭什么代她赠送,至于您不准做的事,做不做不取
决于您,要看我的心情。‘
他最后一句话说完,不等孟寒山再开口,利落地挂了电话
雨声陡然加重,巨大玻璃外有如无底的黑色深海
梁昭夕这时候刚刚迈下通往一楼的台阶,只捕捉到一丝尾音,什么都没听清,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打扰,远远听到孟慎廷的
手机再次震动,她踟蹰着等了许久,直到电话响起第二轮,才终于被接通。
她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打算回去,脚步蓦地一顿
孟慎廷似乎连手机都懒得拿起,开了免提,音量不高,如果她在二楼卧室,不可能有察觉,但站在这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裹挟怒意响起:“你想把孟骁弄死吗?!你知不知道他腿伤成什么样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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