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李砚书轻应了一声。
一时间只余沉默,两人没什么话可以再说,要就此分别,李砚书又实在不愿,他悄悄看谢棠几眼,才小心问:“最近是发生了什么麻烦事吗?”
谢棠手指一紧,抬眸看着他:“为何这么说。”
“你好像瘦了些。”
李砚书说着抿抿唇,剑眉也紧皱起来,谢棠如今的状态可与平素大不相同。
他不敢说同她有多么的相熟,可至少曾经在国公府读书的那些日子,也勉强可称与谢棠是朝夕相伴,他见过她那么多的情绪,知她开心、悲伤、愤怒的模样。
可独独不曾见过今日这般样子,她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浑身气力一般,眉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哀愁。
蓦然想起那些书塾的日子,李砚书一颗心也像是沾了湖水一般,潮潮的沉闷的难受。
谢棠摸了摸自己的脸,展颜一笑:“有吗,兴许是昨夜没歇好。”
李砚书轻叹了口气,谢棠也沉默了起来,竟是相顾无言。
半晌,李砚书才闷闷道:“我送你回去吧。”
傍晚结束后,姊妹二人相携着往自家马车旁去。
到地方时,却见旁边站着李砚书。
梅晴看看谢棠,示意她往前看,“阿姐。”
谢棠尚未来得及说话,李砚书先开了口,“天色向晚,我同你们一道回去。”
他说送回去便真是送二人回去,一路竟没有说过半句话,梅晴偶尔问他一二句,他也一一如实回答,偶有觉得不便多言的,也搪塞过去了。
到了梅宅前,姊妹两人拾阶往回走,李砚书却忽然喊住她:“阿棠。”
梅晴笑着看看谢棠自个先跑了进去。
谢棠折身往回走了几步,不解地看向他。
待只有他二人了,李砚书才郑重道:“我虽势单力薄,但若姑娘遇到什么麻烦,还望务必来找我,若是能替你解忧些许,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谢棠惊讶于他的敏锐,又为其言语而动容,再加之对他的愧意,一时间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直到回了自己屋中,这股子情绪仍久久不散。
今日出门疲怠,掌灯后谢棠便卸了钗环准备早早歇下了,正拿着梳子通着发,忽听得外面一阵躁动。
不多时便有女使唤世子的声音间次响起,谢棠放下梳子,扭头看着门边的方向。
卫子羡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打那夜与卫子羡不欢而散之后,她将自己困在竺屏院中不曾出来过一回,卫子羡来过几次,她回回都避而不见,如今算来,竟也有近一月未见了。
敲门声忽地响起,屋中女使齐齐看向谢棠。
谢棠摇摇头,示意云绽去拒绝。
她今日实在身心疲惫,尤其是在见了李砚书之后,更不想再看到他。
云绽领会般点点头,隔着门板温声劝退着屋外的卫子羡:“不巧今日太累了,姑娘已经歇下了,世子不若改日再来。”
外面罕见的安静了片刻,随即便是那人冷淡的声调:“是睡下了,还是蓄意躲避于我?”
云绽微诧,立马道:“不敢,姑娘真的歇了。”
可显然卫子羡不会如此轻易就离开,他淡声道:“我只有几句话要问阿棠,开门。”
云绽求助般地看向镜前的女子,一时为难到不知所措。
谢棠不悦地蹙了眉,只在片刻间,又听得外面的人道:“开门。”
那声音平静,可谁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压抑着的怒火。
谢棠尚未思量出什么措辞,知晓他是不肯就此妥协,只好示意云绽开门。
甫一取下门闩,那两扇大门便被人用蛮力狠狠推开。
谢棠惊惶回头,就见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黑影,经年相处,只消一眼,谢棠便能感知到他如今的怒火。
他将屋中女使通通赶出去,关上房门,步步朝谢棠走来。
她静坐在梳妆台前,从镜中看着他慢慢逼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启唇半晌,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卫子羡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从镜中同她四目相对,谢棠垂下眼睫,避开视线,轻声道:“四哥。”
卫子羡沉默地看着她,听得这话讽刺般地扯了下唇。
四哥。
谢棠很聪明,用这样的称谓提醒他,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也提醒他莫要越界。
连日被她如躲避蛇蝎一般躲避着,卫子羡心里的怒火早已积攒多日,当青珑同他说今日谢棠去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之后,那股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几乎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静静凝视着镜中那张芙蓉面,淡声道:“阿棠今日去了哪里。”
谢棠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她攥紧指尖,扭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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