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步子一顿,她狠狠地捏紧掌心,仍有些不敢相信适才听到了什么,可掌心的钝痛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她在做梦。
可怎么会这样呢?
屋中的两人也听到了这声音,俱是面色一凛,卫子羡拂袖打开门急步迈出门槛,看到几步之遥的阶下那道望向他的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尖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阵慌乱。
卫子羡抬步往前走去,就在要碰到谢棠的那一瞬,她避开了他,往后退了两步。
大开的门扉将屋中的暖意和光照都送了出来,映在谢棠的面颊之上,她面色苍白,眼中不可置信、惶恐、惊诧、害怕皆有之。
卫子羡有些着急的去拉她的手:“阿棠……”
谢棠躲避开,她秀眉紧蹙着,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他。
半晌才艰涩开口:“是你。”
卫子羡受不了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他攥住谢棠的腕子,一把将人扯入怀中。
大掌顺着她的背脊,急急道:“你怎么来了,怎么穿的这么少,冷不冷?”
谢棠挣扎着推他,“你放开我。”
卫子羡怎么可能这会儿放开她,只好一遍遍安抚般地摸着她的后背,“阿棠,外面冷,我们进屋再说,好吗?”
他连哄带抱地将谢棠带到东书房,将她安置在椅子上,贺愈早就离开了,冯鸣将门关紧,守在书房外的月亮门处。
卫子羡双手按着谢棠的肩膀,将她拘在椅子中,屋中豆灯燃在他身后,令他面上晦暗不清,看不清神色。
他居高临下看着谢棠惨白的脸色,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冻坏了吧?”
谢棠仰脸看着他,并未理会他的关切,满眼的戒备和怀疑:“你就是周妈妈口中的‘贵人’吗?”
卫子羡手指一滞,见她是死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了,轻叹了一口气,遮挡住她那令人不快的眼神。
温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同你解释。”
温热的掌心覆在长睫之上,遮挡了视线,谢棠心底很不舒服,她推开他的手,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视着他。
卫子羡收回手,起身坐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隔着一张桌案同她对坐。
案头油灯摇曳,照进他幽深的瞳孔之中,那双温和的眸子在这时黑沉一片,多了几分不屑,很快又恢复如常,仿佛只是错觉。
他不慌不忙地将油灯挑亮,慢条斯理问她:“你今日去见李砚书了?”
谢棠没有吭声,仍面无表情看着他。
卫子羡不恼,将剪刀丢在桌上,眸中笑意顿消,自嘲般哼笑一声,“真是贼心不死。”
谢棠顿时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卫子羡靠在太师椅上,望着谢棠平静道:“世间没有永恒的秘密,既然做出那些事,就该做好早晚被人戳破的准备。李家不干不净,存着这般大的隐患,我怎能看着你进火坑。”
谢棠怒道:“那也不该是你在其间运作设局,如今李家阖府卧在病榻,映绵消瘦的衣带渐宽,李砚书重担在肩,你总该知晓科举对于文人是何其重要。”
李砚书。
又是李砚书。
卫子羡胸中顿时涌上怒意,他平复几息,冷声道:“虞娘子逝世,李映语来汴京是注定的事,李家闹得天翻地覆的根源是谁?是我还是李勤,你我心中都看的分明。”
谢棠倒真被他这一席话给唬住了,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
“李勤有千万种法子去安置李映语的去处,映绵也说过,李映语来汴京是怕所谓的‘贵人’知晓太多,又恐伤及她性命,这才不远千山万水寻过来。”
谢棠说着眼圈儿都湿了,继续道:“我知道我这样讲对李映语不公平,她是正儿八经的李家姑娘,合该认祖归宗过过好日子,可映绵是我好友,我总该多替她考虑。无论如何,你这样做对谁都没好处。”
看到她的眼泪,卫子羡心下很不是滋味,将袖中帕子递了过去,轻声道:“别哭了。”
谢棠没有接,拿手指沾去泪水,她扶着椅子起身就往外走。
经过他时,却被卫子羡攥住了腕子,他声音很低,“你今日究竟是为谁打抱不平,李映绵?”
他顿了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那个名字:“还是李砚书?”
谢棠步子微顿,没有回话。
方得知自己闺中密友所遭祸事皆由那“贵人”而起,她尚未消化完这个事,便惊闻卫子羡就是那人。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他,她如今脑中乱得很,不想再看到卫子羡。
可她这幅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卫子羡眼中,便是默认。
攥着谢棠的手愈发地用力,他冷笑一声,起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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