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谢棠并没有因兄长而伤神,她有些为谢棠感到开心,又隐隐为兄长感到可惜。
谢棠没看到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她抓着李映绵的手,泪盈盈问她:“那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映绵黯然垂下眼睫,片刻才抿抿唇,缓缓开口:“我没什么事,是我家中……”
她将李家先前经历的事悉数同谢棠说了一遍,泣声道:“我娘被气的如今还在病榻之上,久久未愈,她怎么也不愿见爹爹,我爹他……他如今都不怎么见我们,谁也不见,家中一团乱,只有兄长一人苦苦撑着。”
谢棠从她说出身世之谜后便已震惊过一遭了,听到后边便只有对映绵的心疼了。
“那你如今在李宅,可还住的舒心?”
毕竟不是亲生的,李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儿八经的姑娘又在外受了颇多的苦,就怕李大人迁怒于她。
李映绵笑着说好,长睫压低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落寞道:“毕竟爹他养了我这么些年,便是养只猫儿狗儿的,也有些感情了,我生父又是……总之,没人对我不敬。”
谢棠摸摸她的小脸,怜惜道:“你受罪了。”
李映绵抓住她的手,轻柔一笑:“我没事,正好在母亲榻前侍奉尽孝了。”说着,又轻叹了口气,“只是累了兄长,家中事事落到他肩上。”
真真是命运无常,怪不得上回与李砚书再见,他是那副憔悴伤神的模样。
谢棠也沉默了起来,许久后,她才开口道:“那他还好吗?”
“不好。”李映绵答的很干脆,眼圈儿有些湿,“他春闱在即,不得落下功课,家里又是一堆烂摊子,白日里什么人都来扰他,搅得没法安心读书,只得夜里多下功夫,长久如此,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李映绵说着,又忽地想起什么,她捏了捏谢棠的手,试探着说:“阿棠,我如今这么问你,可能是有些冒昧,但我的确是想同你多说几句。前头兄长与你退婚是逼不得已,那些青梅竹马的荒谬事儿也断不能发生……”
谢棠看着她红着的眼圈,心底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她欲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李映绵却看出她的意图。
“你先听我说。”李映绵殷殷望着她,“兄长他是真心恋慕于你,我听到过他同父亲争吵,说此生不会再娶妻。可同你退婚那日,我看到他夜里吃醉了酒在哭,书房那些废弃的稿纸上,总是会有你的名字在上面。阿棠,我今日还想替兄长多问一句,你们之间是否还有可能——”
谢棠心底复杂万千,正想同李映绵说清她已决心同卫子羡共伴此生,却听屏风后面一声“嘭”响。
李映绵眼底慌乱顿显,谢棠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循着那异响看了过去,须臾,后边便出来一个少年。
李砚书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袖口往后掩了掩,适才闻得映绵的话,他迫切想听到谢棠的回复,紧张之余不慎将茶盏打翻,弄了自己难袖的茶水。
可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出来了。
他朝两人缓缓走近,同谢棠行了一礼,又悄悄地看了她几眼,那小心翼翼又珍重的样子,看的谢棠颇不是滋味。
他比先前更消瘦了些,青衫着身愈发的单薄。
李砚书又板着脸不轻不重地训了映绵两句,李映绵不高兴地挽着谢棠的袖子,低低反驳他:“我还不是为了你。”
李砚书叹了口气,眼底挣扎半晌,才抬着唇角,对谢棠温声道:“周氏口中的贵人尚没有眉目,不知那人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定然对我李家抱有敌意。他在暗我们在明,未来会有什么变数生成谁也说不清,我怎敢拖姑娘下我们这趟浑水,舍妹今日之言,还望姑娘只当是她说了胡话,莫要放在心上。”
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他得极力的克制住,才能说出这等剜心之痛的违心话。
“谢姑娘是顶顶好的人,值得更好的儿郎,我万不敢奢望,只要姑娘余生能康健顺遂,美满幸福就好。”
李映绵恨铁不成钢,急道:“兄长!”
李砚书忍着悲痛,沉声呵道:“映绵。”
他虽尚未及冠,又生得文质彬彬,可忽然动怒倒真有几分气势,李映绵再也不敢开口了。
谢棠也不敢多言,只说了句愿郎君能够金榜题名,早日觅得良缘。
李砚书恹恹应下。
他今日临时动身前来,也不过是想见谢棠一面,见一面便已足矣。
三人在一块儿一同吃了午膳,但各怀心思,吃的也不尽心。
临了,李家兄妹要回府去,便起身作辞。
时辰尚早,谢棠便准备去往国公府去找卫子羡,见两人都要离开了,她纠结万分的喊住李砚书。
他幽深的眼睛忽地一亮,转过来看着谢棠。
谢棠望着他灿亮的眸子,不着痕迹地避开视线,扯着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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