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祭天大典几年才一回,今岁因有年幼太子同行,民众更甚往昔。街道两边满是行人,熙熙攘攘,磨拳擦踵。
李砚书将谢棠护在里侧,同她步行往前边走,人来人往,挤得厉害。
市井人家鲜少见圣颜,皆是铆足了劲的往前挤,多的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谢棠一个小姑娘,自然敌不过这些人。
两人正好生顺着人流往里走,忽地迎面撞上一个肩上驮着小儿的青年男子,眼瞧着就要撞上谢棠了。
李砚书心下一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自己怀中。
极浅极淡的冷香,还有若有似无落在自己发顶的呼吸,谢棠怔忡片刻,惶然抬眸看他,李砚书不大自然的别开眼睛,连忙松开她。
“对不住,阿棠。”
情急之下的行为,谢棠怎好怪怨什么,倒因此事耳尖都有些发烫。
李砚书结巴道了歉,片刻后,又伸出手掌在谢棠面前,见谢棠盯着自己的手掌默不作声,支吾着说:“我牵着你,人太多了,仔细走散。”
谢棠犹豫片刻便将手递了过去。
掌心相触,李砚书手心温热便传递了过来,他应该是紧张,手心尚有些湿,却将谢棠握的极紧。
很快,殿前司左右开道,护送官家同太子行过他们面前,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瞧。
待富丽却不失清雅的车辇驶过,谢棠便收回视线。
不经意间往左右一看,目光却瞬间定住了。
隔着人海,谢棠看到了多日不曾见面,也不敢想起的人。
玉簪束发,着烟白衣袍之人在人群中尤为显眼,君子若玉,轩然霞举。
她呆立在原地久久不作声,李砚书纳罕,轻捏了捏她的手,垂首温声道:“阿棠?”
谢棠慌忙别开眼,仰面看着李砚书:“怎么了?”
她动作极快,一缕发丝不慎贴在颊上,挡在眼前,谢棠眨眨眼,正欲伸手拨开,面上忽地传来温热触感,下一瞬,挡视线的发丝已被人拨开。
李砚书下意识做完这事,对上谢棠水汪汪的杏眼,才觉出自己失礼之处来,指尖微蜷。
一时又想着,他二人总归是未婚夫妇,没甚惊奇的,便大着胆子提议:“金明池有人玩冰嬉,我们一同去瞧瞧。”
谢棠说好,侧首再去寻方才那个方位的人,却只余茫茫人海,仿佛方才一切只是个幻觉。
而此时,在檐下的卫子羡单手负在身后,看着那相携手而远去的一对少男少女,面上阴沉一片。
他并未看清方才那少年的面容,却没错过他同谢棠之间亲昵的举动,亦未错过,谢棠看向他时面上灿若春华的笑靥。
谢棠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个人?
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这般亲昵。
究竟会是谁。
日头才落了山,天地间的寒气就从地底渗了上来,料峭寒风吹面,冷到骨头里。
谢棠耐不住冷,两人便打道回府。
送她到国公府外,李砚书才折返回去。
今日二人闲聊时,李砚书说起他同昔日同窗下棋趣事,他说,好友棋艺精进不少,他近来输了好几回,已替他抄了好几本书了,语气哀怨惹人发笑。
谢棠便说,她记得东书房阁楼中有解说棋局的书,可寻来一观,或许对他有裨益。
李砚书自是喜不自禁,谢了又谢。
两人在外用了晚膳,谢棠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就此去寻那书。
到了东书房,迈过那道月亮门,见暗了许久的屋子,灯火明亮时,她登时怔在原地。
白日那一眼骤然在脑中闪现。
谢棠当即就想转身离开,却在此时,身后木门被人推开。
下一瞬,熟悉的声音便响起在寂寂夜色之中:“阿棠。”
谢棠再走却是来不及了,她只得转身往前走,到了矮阶之前才停步。
“四公子。”
平淡而乖顺的一声,叫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却怎么也不对劲。
卫子羡听得颇为不适,看着谢棠垂下的精心梳妆过的发髻,话至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他没有出声,谢棠便也一直不肯抬头,也不出声。
分明是熟悉的人,但卫子羡从未觉得谢棠如此的陌生过。
两厢僵持着,卫子羡正好借着灯笼的光看清谢棠今日妆容。
她容颜姣好,平日里便是梳妆,也是简单平常的发髻,温柔小意,娇憨可怜。
今日额上珍珠妆,却衬得她明艳逼人,甚有几分凌人,很不一样,却很好看。
卫子羡不咸不淡收回目光,面上表情愈发的淡了。
精心装扮同人出游,当街牵手行为亲昵。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谢棠真是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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