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右手揪着一只通体灰白的信鸽,左手上捏着一节筒状的长盒走进了诏狱。
走至诏狱关口,无尽的幽深瞬间吞噬了天光,潮湿的的泥土味裹挟着血腥味直冲而来,陆通耳边还传来远处凄厉的痛叫声,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径直走下诏狱审问处,恭敬地站在那血腥味的源头之地,等候着眼前大人审讯结束。
元宴对一旁的陆通视而不见,继续手持长鞭,轻轻一挥,尾部带有尖利的弯刺重重落在双手被铁链牢束的突厥人胡真身上,瞬间皮开肉绽,汩汩鲜血自绽开的皮肉之内流出,而此时胡真身上已无一处好肉,他早已疼的意识模糊,嘴上却任然抵死不松口,他忍着剧痛开口:
“传闻中心狠手辣的覆面阴司也不过如此。”
听到胡真的冷嘲热讽,元宴也不恼,他勾唇浅笑:“你倒是有几分血性。”
“可惜呀,”银白鬼脸面具之下,嘴角一抹玩味之笑,带着些戏谑,一字一顿道:“你很快要去地狱了。”
如同鬼魅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诏狱,陆通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往后稍了稍,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又一重鞭落下,血溅三尺,胡真直直晕了过去。
元宴慢条斯理地扣着护腕上松开的盘扣,开口吩咐:“抬桶盐水来,醒来继续审。”
他拿起桌上的湿布擦拭着双手,瞥了一眼旁边垂手站立的陆通:
“何事?”
陆通将手上之物递给元宴:“大人,今早我巡防时见这只信鸽落在皇宸司内,脚上还绑了圆形木盒。
“打开它。”
陆通闻言迅速地扭开圆盒上盖,从里面取出一本被弯成圆形的薄本,翻开之后夹在薄本里的一张纸飘落至地,陆通弯腰捡起,将纸张展开在手心,他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眼翻开的账本。
“这是把我们皇宸司当做大理寺啊!”
“大人,您瞧。”
元宴接过陆通递上的纸张,抬眸看见硬黄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贪赃枉法度,民怨何时消。’
此字迹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却暗涵些雅气,元宴又掀开账本比对。
“果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是份抄录账本。”
元宴微眯着眼,望着账本里贪赃之人的名字。
“荣毅?”
“四皇子的人?”,元宴眉尾微挑:
“有意思。”
“大人,这荣毅不就是朝中新任的户部侍郎吗?现如今四皇子对荣毅青睐有加的消息传的满城皆知,卑职记得他家前几日失火,累了我防火司的兄弟一宿呢。”
被银色面具覆脸,陆通看不见元宴此刻面上的情绪,他见自家大人默不作声便试探的问:“大人,您不会真的要帮这送信之人去查荣毅吧?万一是四皇子一党的阴谋诡计呢?”
元宴抬手用账本在陆通头上一敲:“若为真,那便剪掉了四皇子一支羽翼。”
“若是为假”,元宴掀眸,眼里闪过一丝幽暗:“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有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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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皇宸司金麟卫指挥使抽丝剥茧查出新任户部侍郎荣毅贪污受禄的罪证,陛下下旨将上朝的荣毅压入诏狱。
当日酉时,金麟卫将荣府重重包围。
元宴踏着月色迈入荣府大门,他的眼前是被金麟卫钳制的荣府家眷。
荣舒立在人群当中,相对于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的荣烟,荣舒的平静显得异常诡异,不过有了夜色的帮衬和周围慌乱的人心,谁也没有注意到荣家这位毫不起眼的小姐。
她抬起头,透过前方排成一排的金麟卫之间的空隙里望见一抹月白的背影,依稀能看出那人颀长的身量,荣舒心里暗忖着那人大概是皇城司指挥使元宴,她曾听过京城的一首童谣:
“子夜至,必安来。”
唱的就是那位指挥使大人,至于为何是必安之名,那就要归咎于元宴常在夜间执行任务,身穿月白色锦衣,所到之处血流成河,配上他覆脸的鬼面具,百姓们无不惧他。他就如同地狱里的阴司白无常谢必安一样,是将死之时才会与之相见。
“荣毅贪污之事证据确凿,皇城司奉旨前来搜查行贿的赃款,赶紧把位置告诉我们大人!否则耽搁久了小心你们的死期提上日程!”
荣舒侧头望向右边说话的一位金麟卫,他的品级比寻常的金麟卫高些,听着话头荣舒也能猜到他是元宴的属下陆通,荣舒在长安这些年,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早已把皇宸司上下打听了个遍。
陆通话一出,厅中众人更是被吓得脸色惶恐,韩霜双手被女儿搀着,方才她就一直沉默不语,也无暇顾及声旁女儿的哭泣,金麟卫一来,她心里便知道了大概,眼下荣郎下了诏狱,荣府即将大难,她必须要趁着抄家之前带自己的一双儿女逃走,想到自己的儿子荣善闲,韩霜的脸色好了些,荣善闲前几日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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