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衍眉梢微挑,笑意更深,眼底锋芒却一闪而过,“古语云,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以为,若为命中注定之人,惊鸿一瞥便足定终生。至于陆娘子心疾之事……”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夫人无须忧心。入府之后,自有宫中御医精心调养,我亦会珍之重之,细心呵护。”
“王爷此言……”李蕴面色陡然僵住,声音艰涩,“是认定小女了?”她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寻觅一丝转圜余地。
萧衍正了正衣襟,拱手,动作优雅标准如教科书般完美,唇畔笑意温煦,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笃定:“此生,非陆随不娶。”掷地有声,斩断所有可能。
李蕴脸颊瞬间涨红,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敢问王爷……打算如何迎娶小女?”声音已带了些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衍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绣金蟠龙的袖口,姿态闲适:“母妃早逝,父皇曾有言,若遇心仪之人,我可自行登门提亲,亦可请旨赐婚。”他手腕一翻,明黄卷轴的一角自袖中赫然滑出,其上五爪金龙纹路在光线下刺目无比,“为表郑重,来府前,我已先行请旨。赐婚圣旨,此刻便在此处。”他目光扫过那卷轴,复又落在李蕴煞白的脸上,语带安抚,却字字如刀:“然我念及陆府清誉门楣,总该先行问过夫人之意。夫人是想按寻常人家的三书六礼,还是……”他故意顿了顿,目光锁住李蕴瞬间失血的唇,“……领此圣旨?”
“赐…赐婚?!”李蕴袖中的手猛地攥住身旁桌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这是唯一能支撑她不倒下的支点。她深深吸气,再开口时,声音竟奇异地恢复了一丝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绝望与屈从:“小女不过微末御史之女,实不敢当此天恩。既蒙王爷垂青,便依寻常礼制,三书六礼便是。”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艰难挤出。
“如此甚好。”萧衍毫不意外,笑容舒展,仿佛方才一番交锋不过是闲话家常,“抬进来。”他扬手。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抬抬系着红绸的朱漆描金箱笼流水般涌入,几乎塞满了前厅。为首的侍卫展开一卷金帛礼单,声音洪亮而平板地唱念:
“玄纁五匹:玄色三匹、纁色二匹,盛于朱漆礼匣,匣面錾金螭纹。”
“束帛百端:顶级越罗、蜀锦各五十端,缠金丝楠木轴。”
“……”
“田产:长安郊外临湖别业一座,洛阳东市绸缎铺五间,陇西上等良田千亩……”随着一项项财货名目报出,李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干涩嘶哑:“王爷此等重礼,我陆家如何消受得起?”
萧衍轻笑一声,姿态慵懒地抬手。飞鱼立刻捧上一个精巧的鎏金木匣,打开,内里整齐叠放着一叠地契文册。“夫人多虑,”萧衍指尖点了点其中一张,“这些,本就是给王妃的私产,按礼制备下——”他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密室方向那幅山水画,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的弧度,“与陆府,并无干系。”他放下手,语气骤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夫人放心,令夫陆御史两年前督办黄河粮草案的‘功劳’,父皇一直惦念于心,未曾忘怀。”他故作惋惜地轻叹一声,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过嘛…若陆随嫁入王府,父皇念及翁婿情分,一时半刻,大约也想不起要‘犒劳’陆御史了。”
李蕴的脸瞬间褪尽所有颜色,如同被抽干了血液,又在下一刻因极致的屈辱和恐惧涌上病态的红潮。她身体晃了晃,扶住椅背才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了几息,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那声音疲惫而空洞,带着认命的平静:“…多谢王爷提点。不知婚期定于何时?”
“这个不难,”萧衍仿佛只是随口定下饭局,“来前已请钦天监卜过吉日。下月初八,大吉大利,宜婚嫁。就定在那日,夫人以为如何?”短短不到一月!李蕴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王爷思虑周全至此,妾身唯有佩服。”李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脊背挺直却僵硬如石像,“就依王爷所言,下月初八。时日紧迫,府中需加紧筹备,就不多留王爷了。恭送王爷。”她深深福礼,姿态无可挑剔,却像一尊即将碎裂的冰雕。
“出来吧。”送走萧衍,密室门开。李蕴背对着我们,肩背绷得死紧。她缓缓转过身,脸色铁青,眼中翻滚的风暴几乎要将人吞噬,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碎了什么,又裹挟着淬毒的寒意:“彩云,”她目光如冰冷的铁钩锁住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想活命,就好好说说,药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笃定祸根就在药馆。
彩云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哭喊:“夫人!奴婢冤枉!娘子复诊时说有些病症私密,只许医师一人知晓,便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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