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酒入口清甜,纪景佳心中松快,一个不察就多饮了几杯。
酒至半醺,姚玉璃站起身来从倒柜上取出一柄软剑递了过来,“此剑名为柔影,体轻利刃,日后我亦是不能时时陪伴在侧了,望它伴你左右能护得你一二。万事小心,无论日后如何,你要记得,首先要保全自己再言其他。”
长生在这时候鬼鬼祟祟地起身去了门外,但他很快就折返回来,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笑容地快步走到纪景佳身边,“噔噔~~”
由红绸带子扎起来的一大把各色鲜花,被他拿在手中送到了她面前。
花香四溢,花间点缀着多种绿色枝蔓,有些乱糟糟的,却别有一番凌乱的意境之美。
长生方才实在馋得慌,偷偷用指腹沾了一点猴儿酒尝了尝,现在那点酒意上头脸蛋红扑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纪景佳傻乐。
直到姚玉璃看不下去扔了根筷子过来,才记起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以前听明夷说过什么生于繁花,我问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听了之后我觉得这繁花二字是顶好的,繁又有多的意思,我就把这山中所有开得正艳的花都折了过来,我的宁儿以后都长于繁花!”
叽里咕噜这么说了一通,也不知这么长一段话他暗中准备了多久,纪景佳眼眶有些酸涩,眼中点点泪光闪烁,双手接下了花转手放置在一旁,站起来扶着他坐下。
她曾在书中看过及笄之礼,多数是由双亲操办,如今她双亲虽不再身边,但今天有他们在,他们也是自己的亲人,心中并无遗憾。
素雪与青霜姐妹二人也送上了她们准备的贺礼,给她唱了一段她们家乡的戏文。
临近尾声,那哑巴伙计突然自告奋勇领了一份活计。
他伸出双手打着手势,可惜连姚玉璃都对这些手势知之不深,更何况她们。
那伙计只好沾了水一笔一划地写字告知她们,在进春风楼之前他曾在各地流转表演的马戏团中呆了一段时间。
素雪想了想,把已经醉醺醺的青霜喊了起来,一起去取了那滚灯,点上眀烛交予了他。
几人结伴走了出去,并排站在门前看那伙计舞灯。
橙黄的火光随着伙计的翻转腾挪,忽明忽暗地映在众人的脸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真心的笑。
无论明日如何,她们至少在此时此刻,是由衷的开心。
姚玉璃平日里就最爱那猴儿酒,这回被长生逮到机会直接开了一整坛,更是毫无顾忌敞开了喝。
起先还有点人样,后面就完全拿不住架子了,硬是拽起倒在桌上差点睡着的长生,晕晕乎乎地跟他说:“这么多年了你都不知道吧?其实我使得最厉害的兵器是枪!就正常来说剑那玩意儿最废了,就那些文人喜欢佩剑!什么剑乃百兵之君,简直胡扯,生死搏命的时候一寸长一寸强,强一寸就有机会干倒对方,都要死了谁还管你雅不雅了......”
长生的眼睛都快睁不动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偏得姚玉璃只嘴上说说还不算完,非要现在就教他枪法,直接把他薅了起来,硬拖着他一起去找红缨枪......
余下几人中,只有那伙计还算清醒,动作小心地避开三位姑娘,开始收拾满桌的残羹剩饭。
纪景佳觉得自己还残存些理智,只是看东西有些不清晰,想搭救一手长生,她觉得自己已经呼喊了千百遍,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伙计醉得不深,动作间也有些不太稳当,“哐当”几声,刚收好的铜制酒樽滚落了一地,他忙蹲下身去捡,却越捡滚得越远。
好在这动静惊醒了素雪,她锤了锤发涨的脑袋,从袖中摸出一个药丸填进了嘴里,闭目忍着眩晕之感。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清明了许多,用了药以后,她虽觉得清醒了一些,可若是半道一个不稳让姑娘磕了碰了,她们日后绝对难逃责罚,掂量了一会儿,又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摸索着塞进了青霜口中。
这药丸是出自采花之地,虽能快速醒酒,但与人身体有碍,她们吃了也就吃了,反正也吃习惯了,姑娘则是万万不能吃的。
眼下只能等着青霜清醒点了与她一起送姑娘回房。
那伙计还蹲在地上摸索着酒樽,素雪揉着额头枯坐了一会,觉得脑袋没有这么大了,站起身来走过去弯腰帮那伙计捡起了卡在墙角的酒樽。
昏黄的烛光越过她的肩膀照亮了一侧的面颊,那伙计伸手接过酒樽的时候手一抖,酒樽又咕噜咕噜地滚远了,他突然哭了出来,嘶哑地“啊!啊!”喊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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