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后,纪回担心冯掌柜的情况便立即告了假赶往建康,谁知这一走,再回京已是四年以后。
回京的马车上,纪回抱着一只木匣子出神。离京四年多,她到处奔波解决生意上的大小状况,和掌柜们披荆斩棘把回运堂铺生意越做越大,生意脉络已经延伸至回纥以西,逐渐与西绸之路衔接成为一条绵绵不绝的生财之路。纪回打算趁热打铁通过回运堂铺将西绸之路与东南鱼米富庶之地串联,这样她的商业帝国便相当于占据了一条会掉金子的龙脉。因此,她此次回京也只能暂做停留,待述职完毕后她便又要赶往西凉城。
她抱着的那只木匣,里面装的是她这几年收到的赵炙煦写给她的信。自离开京都,纪回自知没有听赵炙煦的话,所以频频与赵炙煦去信怕他误会自己。开始两年赵炙煦还不断给她回信,但他二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之后他们俩的通信便断了般只数月才得一封,信中内容也从热烈缱绻变成简单的报平安。
纪回感觉这四年多时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午夜梦回,她也曾无数次烦恼到彻夜难眠。这次回京,她便是要看看赵炙煦过得好不好,想告诉他她不是不想回京找他,但她每每想回京便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她的脚步,就好似有人故意设计她一般。待她打消回京的念头,生意上又有了诸多变数,缠得她难以分身。好在回运堂铺有朝廷的扶持,她又有官身,好多事情解决起来不过只是手段和时间的问题。但她和他的事,终归还需见一面才能知道结果。
星眠给大东家背后又填了个软枕,路途疲惫,马车彻夜赶路,大东家的身体愈发沉重。在外的这几年,星眠跟着大东家走南闯北,看着她因劳心伤神而身体每况愈下,焦心不已。
容东家说过,对大东家好,是从心疼她开始,星眠也真真认同了。她比大东家大两岁,但她觉得大东家就像她的孩子,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她记得去年年尾大东家在江州的时候突发时疫,躺在船上病的奄奄一息,她以为大东家会在最虚弱的时候思念家人思念三皇子,没想到大东家只是默默流泪,无声无息独自忍受着病痛,还要担心生意上的事。她觉得大东家其实是孤独、脆弱的,就像一朵飘零的花,一只无巢的鸟,无枝可依。后来她便更加用心的照顾她,给她请了名医葛洲随行为她调理身体,又请了好几位厨娘为她做各种各样的美食,但大东家精神依然恹恹的,每天没有笑容。
容东家在大东家离京半年后便辞官来帮她,但他不能一直留着她身边,所以容东家把照顾大东家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星眠觉得这是容东家对自己的信任。对容东家,她总是有些不明的情愫,她知道容东家爱慕大东家,但她抑制不住总为容东家的心思感到伤心。容东家对大东家好,那她便也对大东家好吧,这样容东家便也有人心疼,有人惦记。
想着想着,马车到了京郊。星面拉起车窗卷帘,给车里透透气。
这几年官路好走许多,朝廷疏通水路后便开始修官路,显然颇有成效。官路上商队鳞次栉比,在京郊这里的关口汇集,排队过关。
纪回透过马车看出去,见那些商队的车上货物应有尽有,不禁露出笑容。现在不管是做什么营生,百姓们应该是的确吃到了朝廷的红利。听说阿煦修官路并不加收商队过路费,看来阿煦的目光很长远,做得很好。
纪回手臂搭载车窗上,脑袋枕着手臂向外看。她这几年在外奔波,劳心劳力,却也成长很多。不知是不是心事太重,她的下巴尖了,眼神冷了,气质和四年前完全不同。她指着外面的“回运”旗子问星眠看到没有,那声音不再软软哝哝,而是多了些风霜和嘶哑的味道。
马车顺利过了关口,不久后便驶过城郭,进了京都。纪回看着这一路的风景,心事重重。
路上行人看见这驾宝马雕窗的豪华马车都纷纷放缓脚步,待看到车窗上的绝色姝丽时,都不禁被惊艳到,还以为有幸见到了哪位豪门贵女出行。如今的纪回,脱去稚嫩但仍保留着朴素,虽家财无数但衣着饰品上却并不奢靡,只是身上那为数不多的饰品中,无一件不是绝品。富贵迷人眼,加上纪回久经商场的从容和锐利,这样的气度,这样的神态,谁人见到不心驰神往。
纪回也感受到了路人的目光,她侧目看出去,一张脸一张脸的寻找,心中期盼见到谁她不愿承认,但她的眼神和心思一样,收不回来。
京中纪家宅邸已经卖掉了,之前赵炙煦给她买的宅子因为改建的原因,离京前她也没住过,现在更是在哪都忘干净了。
马车径直驶到容府。
和纪回一同回来的还有六驾马车,在郊外的时候纪回已经让其中两驾把东西拉到纪家,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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